华夏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想说,不了,太麻烦你了。又想说,不好吧,睡床还是太不礼貌了。
樊覆舟先她开口:“你去屋里能锁门,睡沙发的话一会来个人看见你了多不好。”
她用运转不灵的大脑想了想倒也是,就干脆不客气到底了。手机刚好响起来,萧离为着急的问:“到了么?”
她尽量轻松的说:“到了,已经到学校了。”
他又问:“那宿舍开门了吗?你在哪呢?”
华夏看了看樊覆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实话实说:“我在樊覆舟家里。”
萧离为很久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吐了吐气:“你好好休息吧。代我问他好。”
她突然就想起来他不久前说的,咱这是怎么了。“刚逃出一个陷阱又陷入另一场战局”是不是说的就是他们俩啊,怎么无论多么努力的想要在一起却偏偏这么费劲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什么在不断作祟呢。
华夏进房间之前,樊覆舟在她背后定定的说:“我决定出国了。”
她脑子不听使唤,转身问:“想好了?”
他笑:“啊,想好了。”
她应了声也没多说话就进屋了。睡梦中萧离为晃着自己的肩膀说:“你们都出国了,你们都丢下我就走了,你走,你走吧……”
醒来的时候,仍旧为此头疼不已。樊覆舟不在家里,她就仔细的帮他把房间打扫干净了,又烧了一壶水才走。骨子里面觉得不该欠他什么的。
回到学校见着关欣,她三两步跳上来搂住华夏笑嘻嘻的问:“你搞定萧离为没有。”
华夏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搞不定了,太复杂了。”
关欣诧异:“昨天不是都……”
“嗯,昨天都讲清楚了,做好朋友。”
“他是这么想的?”
“他轰我走呢!”
“真的?我才不信。”
华夏斩钉截铁:“真的。”
“那咱不要他了,真是烧的他。”
“嗯,烧的。”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能怎么办呢。
华夏觉得自己又快要回到高考之前的状态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看gre,做作业,背单词,做题。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拼命的,疯狂的投入考试。
六月来得很快,她考完gre笔试从考场蹦出来,从大呼“终于解放了”的人群中突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了。想了想,哦,快期末了。不如回去继续看书。
终于全部都结束的那天简振来宿舍楼下叫她,华夏受宠若惊:“怎么,出什么事了?”
他微微颔首说:“本人此次前来是为了礼貌的当面的邀请你来参加我们最后一场毕业舞会,诚心诚意,真心实意。”
华夏转了转眼珠子:“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简振说:“不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咱们,大家不能白认识一场吧。咱是在那么娱乐的场合下相识的,你说覆舟长得丑,而我吐了你一身的可乐。所以,也该在一个娱乐的场合下告别,或许你踩他的脚,我再帮他踩回来,哦,不,你轮着踩我们俩的脚都行。”
华夏大笑,点了点头:“成。”
从二月到七月一场场的毕业舞会开下来,就真的到了毕业的时节,谁都没料到做了许久的准备工作可当别离真正迎面而来的时候还是会歇斯底里的难过。前面的预演都是白瞎。
华夏赶到西餐厅三楼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灯光昏暗人潮涌动,可她还没开始寻找就望到了一双温和的冷静的眼睛,他站在人群之后与她隔了攒动的人影对视。她只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如初识时犹站在拍卖台上的光棍节的夜晚。
灯光昏暗,人潮涌动。
衣冠楚楚的樊覆舟穿过大半个舞厅向她走来,他是那样出色的男子,温润的,修长的,智慧的,在人群中像隐隐发着光亮又令人望而却步的生物体。华夏想,终有一天萧离为也会成为这样子么?其实,并不坏。
后来和樊覆舟一起跳了两首,又和简振跳了一首,她就大呼脚腕子疼,死活不上阵了。两位帅哥倒是行情走俏,何况在这样一场号称“人生最后的舞会”上有女生前来邀舞是断然不能拒绝的。所以她熟识的人都在舞池中央,华夏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热闹。
中间有个美丽的卷发学姐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华夏很诧异,却还是礼貌的招呼回去。
学姐微笑着问:“你是华夏吧。”
她点头笑笑:“是我。”也不好奇是怎么认识的,好奇了也没用。
学姐伸手说:“我是林蓁蓁。”俏皮的挤了下眼睛,指了指舞池中央,“樊覆舟的前女友。”
华夏心里还在唯恐天下不乱的想着到底是前的哪一个呢。
林蓁蓁就说:“你和覆舟第一次约会就是我给搅了局,不过,相信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情况。”
华夏眨着眼睛问:“光棍节那天?”
林蓁蓁大方的笑起来,点点头:“就是那次。”
华夏咧嘴:“没事,我还得感谢你呢,当时情况尴尬得很。”
“这话可得让樊覆舟知道,还有不待见他的人,可真好。”说完把手里捧着的抹茶蛋糕递给华夏,转身说,“我去那边了。”旋即又走回来,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其实,那天早晨去砸门的也是我。”
“啊。”华夏想,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首席古筝同志啊!“久仰久仰。”
“你这孩子性格可真好,眼光是得高点,看不上樊覆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