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为问:“我找她干嘛。”
华夏眯眯着眼睛像说着多大的秘密似的:“那个毕静,喜欢邵安。”又补了一句,“我们班都知道。”
离为啧啧着:“华夏,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闲话了。”
一句话就噎死她了。“我闲话?我不是在这里跟你没话找话么,你以为我愿意说啊。那我不讲话了行了吧。”
离为低着头,有些艰涩的问:“那你呢?”
“我什么?”华夏大叫起来,“快,车来了!”
夏天夜晚的风有些暖有些潮,夏日夜晚的天空有些淡有些高,夏日里的青春,有些清澈有些无所适从。
随着篮球赛的落幕校园里也少了许些躁动,主题活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会考,期末考外加高考。日子渐渐炎热,气氛渐渐紧张。泡面头上线的次数越来越少,难得碰上了,也只剩下彼此互换的两句问候,诸如你好我也好之类那般贫乏得可怜的交流。
比如华夏问:最近怎么样。
泡面头说:就那样。你呢。
华夏回:也一样。
后来大大小小的考试都结束了,再遇泡面头,两人都应该轻松的,可惜,谁也没能轻松起来。华夏想泡面头的不轻松大约是由于高考成绩不理想,可是那是人家的伤疤,她自觉的不去追问就只能靠猜测。
泡面头对华夏说:一直都在追一个人的脚步,却永远都追不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华夏挖空心思也搜索不出适当的话来评价什么,只静静的看泡面头刷屏。
泡面头说:他迈大步往前走的时候从来不会回头看看我的辛苦。
泡面头说:最难过的是,无论我怎么的努力到最后都是无可奈何,有些人太耀眼了会让人无所适从。sur,他和你一样不论做什么总想让自己做到最好,我如何拼命总是落他很远,那样的差距让我难受。
然后不等华夏的回复,就下了线。从那时起就很少再碰到她了。是的,她,华夏有强烈的感觉,泡面头是个女生。或许之前遇到的泡面头对华夏来说有些故意摆出的凡事不在乎的样子,那时遇到的泡面头也许才是真实的,有悲伤无奈的,内心柔弱的。
华夏一直没有来得及去理解泡面头的难过,因为她也不轻松。她的不轻松在于,竞赛一二三等奖的人都被拉去集训,然后再挑选最优秀的同学代表省队去参加冬令营,华夏在候选里。集训的地方在师范大学的大阶梯教室,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听讲,做题,考试,听名单,日子就是单调以及重复这样的单调。有很多人走了,也有很多人留下来继续下一轮的淘汰,一开始有七个班,每个班一天只上一个半小时的课。华夏是个不太有组织性纪律性的人,她早晨起床总是困难,又天不遂人愿的被分到一班,每次等她坐公车赶到师大时,她们班的课已经结束了。她就只好偷偷的跟着下一班的人听,反正那么多的人,谁也不知道谁。后来她把心一横,干脆名正言顺的跟着下午的班上课。
这样造就了在公车上偶遇萧离为的机会。跟他解释完了遭遇。离为□裸的表达自己的疑惑:“像你这么不自律的人怎么得的第一名呢。”
华夏不喜欢这样的疑惑,插着腰反驳:“有些人适合早起,有些人适合晚睡,我对自己很了解,我是晚上看书有效率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得第一哪里奇怪了?”
萧离为不安好心的笑起来:“傻妞,你真应该在脑袋上画个王字,然后宣布天下归我。”
华夏抄起手里的书就丢他:“你说什么呢,你污蔑我。”
离为把她的书稳稳握在手里,咧着嘴:“不是跟你开玩笑么。”
华夏气势汹汹的伸手过去:“把书还给我。”
离为故意逗她:“你冲我丢过来的,我凭什么还给你。”
华夏一偏头,“那书,我不要了。”到站下车,头也不回,看起来挺洒脱,可是书怎么能不要呢。老师一天讲一两百页的东西,照书看还能勉强跟上节奏,没有书她能怎么办。正愁眉不展,旁边的同学好心的把书伸过来给她,她赶忙道谢,还在想着,他把书给我了,那他用什么呢。
旁边的同学面无表情的说:“最后一排的男生让我给你的。”
华夏回头去看,萧离为果然坐在那里,趴在桌子上冲她眯着眼睛笑。原来这叫物归原主,还是走了一条曲线救国的路。
下课的时候他已经歪在那儿睡着了,华夏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背后使劲拍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离为居然没有醒过来,仍旧睡得很熟的样子。华夏猜,他大概也是累了,打游戏一定让人很不轻松。
她前脚刚离开教室,就听到萧离为埋怨的声音:“我说傻妞,你怎么能把我丢在这里自己走了呢。”
华夏回过头看他,眼里尽是得意:“又不是我让你趴在那睡觉的,我凭什么要叫你啊。”
萧离为伸手指指她额头:“你还真是有仇必报,我不是把书还给你了么,斤斤计较干嘛。”
华夏像模像样的想了想:“那好吧,本王原谅你了。”
离为难得配合:“呃,需要感激皇恩浩荡么。”
华夏摇头晃脑着,把手一甩:“那么,你跪安吧。”
离为一瞪眼:“给你阳光了吧。”
“请问我脑袋上还有王字么?”华夏也瞪眼:“喂,你不是出来买限量版游戏卡的么?”
他转身就走,心里怨念着,这会估计早被抢没了。
七月到八月,小暑连着大暑,天气热得仿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萧离为说:“等你集训回来的时候,没准也火眼金睛了。”多气人,天天待在空调房里打游戏的人还可劲的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