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头了,就这么僵持着赔笑。
“本世子瞧着这位宋小姐面相也不似宋夫人,不会是宋大人在外头养的姨娘生的吧。”
宋畚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世子说的哪里话,欢儿确是内人所出,并非什么外室姨娘。”太子的手腕果然棘手,招数杀人不见血,招这么多人来看他的笑话。
陆矜洲没想到宋畚这么豁得出去,眼下要烦的不是宋畚。
而是,这幺女抱着他的靴子这般紧了做什么,她当真是无路可走了。
脸皮磨得这般厚,得还算招人可怜。
泪花子没完没了,要不要找个盆啊碗之类的给她盛一盛。
陆矜洲喉头一动,“哭什么?你爹把你送给孤,跟在孤身边,还能让你似从前委屈了?”
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宋畚按了什么心思,这是变了相给太子身边塞人呐。
宋欢欢不松手,下巴湿漉漉的,“殿下说真话吗?”
陆矜洲那张嘴上下一翻,说出来的话更叫人气,“你爹都不要你了,孤同一个孤女置什么气。”
宋欢欢没见识,听见这句话,险些没笑出来,孤同孤女。
他难道不觉得,前面一个单单的孤字更无助些。
宋欢欢心里明白,陆矜洲喜怒无常,才不会这么好心,但无论如何,摆在她面前的路仅此一条,除了跟着陆矜洲抱紧他的大腿,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殿下心肠好,殿下是世上最好的郎君。”
陆矜洲反哦一声,皮笑肉不笑问她,“比你爹都好吗?”
“是。”宋欢欢答得坚决,“殿下胜过奴的再生父母。”
宋畚因着宋欢欢这句话说的,可算是颜面扫地。
陆矜洲满意了,这才好生笑了一回。
亲自托着她的手腕搀她起来,宋欢欢心里一度受宠若惊。
“好。”
难怪要带她来戏馆子,带了人却不点戏,原是叫她来唱戏的,整这么一台好戏。
陆矜洲睚眦必报,宋欢欢算是摸到了他的一点脾性。
*
许是今日宋欢欢的表现还算不错,陆矜洲怎么带宋欢欢出来,就怎么带了她回去。
宋畚这事没完,不能松懈要防着些。
总归是将亲爹得罪了,宋畚说不准会派人来解决她这个麻烦,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想什么?敲着敲着没劲头了,这般不中用,孤若不然将你丢出去,换个更能尽心的来。”
陆矜洲晚间休憩要沐浴,东宫内有一处天然的温池,在里面泡着很舒服,本以为陆矜洲去泡温泉沐浴,她能偷会闲。
谁知道不能离开,陆矜洲叫她揉肩捶背。
“殿下,奴适才敲得重了,想着柔一些力气,怕您不舒服。”
陆矜洲虽在说话,仍闭着眼,“不是走神了?”
“还在想你爹为何将你置于险地不管不顾,亦或者跟在孤身边委屈了你。”
没有一句话不是在试探,宋欢欢跪在池台上,陆矜洲的身后,攥了很紧的小拳头松开了,素手搭上男人的肩膀,慢慢替他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