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帝病重,陆矜洲废这个心做什么。做舅舅的,虽不是亲生,但也可以说上几句。
思及此,先生悠悠开口道。
“那丫头片子年岁也到了该配婚的年纪,也该放出去了。”
陆衿洲眼皮一抬,“?”
什么丫头片子?什么叫该放出去了?那幺女?
还没等他理清楚先生说的这句话,就听到先生接着说道。
“不够沉稳,总跟在你身边鬼混也不算什么事,你宠了她许久,该给的也都给了,别舍不得放出去,趁着时局好,在朝中好好挑个。”
“虽说你将她宠坏了,身上没有半点能傍身的,只空有个名头,但有名头终归是好的。有你太子在前面撑着,谁敢说些什么闲话?就为皇家的体面,也不敢轻易欺负了她。”
先生不点名不说姓,陆衿洲哪里知道他提的人是陆潮汐,只往宋欢欢头上想。那幺女就合该跟在他身边一辈子,为他开枝散叶,为他宽衣解带。
放出去?谁敢接他的手。
先生好死不死,对上号来了一句。
“我瞧着那虞思谦就不错,二人的脾性互补,一个骄纵,一个沉稳,在一起又有话说,年岁也是相仿的,我看那丫头片子,同虞思谦也有不不少话讲。”
“总不像你跟前,支支吾吾没有什么话,那丫头本性刁蛮是不假,在你面前却也收敛。”
先生瞧陆衿洲的眼神略带责备。
幺女性格狡猾,私下闹得开,但几回跟着陆衿洲见先生都是不敢喧哗的。
不成想在他这里变成了个支支吾吾的害怕?
敲打误撞的,陆衿洲以为先生说的是宋欢欢,他心里正气,便咬牙放了一句狠话。
“别说什么放不放,但有我在一日,那虞思谦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39章栽进去不想抬头,就不要抬头……
先生和陆太子没有对上线,自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陆矜洲那脸拉下来冷若冰霜不说,几乎是磨牙阴恻恻骂出来一句,就连先生是个处事不惊的性子,都被他惊了好一瞬,待人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陆太子半分影子。
陆潮汐不是他的亲妹妹,因何要翻这波脸面?
他这处事卓然顶破天的外甥,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拉过脸,向来都是淡笑着,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到底是舍不得还是瞧不上那虞思谦?
国子监还是那么静,人走了,陆矜洲方才坐的位置一点没有乱,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只有桌上没喝尽的茶水,泡久了,茶水越发清幽,很香。
到底是长在眼皮子底下的丫头片子,就像先生自个说的,陆潮汐虽说刁蛮任性,心地却不坏。
先生不会厚此薄彼,眼看着陆潮汐一头扎进去,陆矜洲做哥哥的因为瞧不顺眼虞思谦,就捣了他妹妹想要的人。
先生品完茶,命人换了一盏兑了牛乳的梅花茶,国子监里常备给陆潮汐的梅花茶,又掐着时辰,叫人去请陆潮汐过来。
陆潮汐昨夜歇在东宫,早间时候没见到宋欢欢一眼,就被国子监来的人叫走了,她斟酌这看看手上拿的玩意,又看看宋欢欢安憩的院子,国子监的人开口催,她才不情不愿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朝瑰,托她转赠。
“舅舅今日怎么有闲?”
陆潮汐到了以后,朝先生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规矩的礼数,乖乖坐在下首的位子上。
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先生的后话。
“我今儿个叫你过来,也不为着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