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信任何人。
“无事,只是皇上想吃些南方的水果,让我去一趟。”季子路故意想把张恭的视线引去南方。
只是张恭也没那么蠢便是了,对季子路的话也就信了一半,皇帝的确给季子路交待了有些东西,要季子路去办,需要离开中都城。
离开中都城能去哪里呢?真的是南方?
翌日,季子路出发时,张恭便派人跟了上去,想要探清季子路到底去往何处,只是季子路让自己的替身先行一步,往南方去了。
自己则慢悠悠地混在商队里往北去了。
季子路倒不担心自己露馅,哪怕是露馅了,自己已经到了北郡,能耐他何。
自己中都城养尊处优惯了,不下马车也是正常,要怎么发现自己不在哪马车上,只能等到南方时,才能确认,到那时,自己恐怕已经带着长公主回中都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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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晋溪与徐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大概是两人在一起,没了担忧,睡得都比较香甜。
徐然先一步起来,挑开窗帘看着外面一片火烧云,有些兴奋地叫宁晋溪来看,只是话音刚落,想起来自己与宁晋溪早就不如从前那般亲密了。
宁晋溪自是看清了徐然垂下的眸子里短暂的酸涩。
坐起来,假意自己睡落枕了,让徐然来扶自己,扶着自己走出房门,到了院子里面,昨天的刺客让带来的随从们都留在的宅子里面,院子里各处都有站着人看守着。
徐然转身看了一眼房顶,果然,房顶上也站着一个。
难怪宁晋溪说有人守着,就这来了人,那打斗声自己肯定会醒。
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一点点的变换颜色,直到消失。“去找北一吧。”宁晋溪最后看了一眼天边还剩一点霞光。
“好,我陪你去。”徐然也知道破局的关键可能就在北郡府,也不在拦着宁晋溪了,只是多带了些人。
剩下的人,除了守家的,全安排出去打探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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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巧。北大人,去参加古师爷的生辰宴了,不再府上。”说话的人正是每日给阁楼上的怪物送吃食的小斯。
徐然自是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和一股难以形容恶臭,看了宁晋溪一眼,便知道宁晋溪没有闻到,可能是蛊虫的缘故,自己的嗅觉灵敏了许多。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北大人回来吧。”宁晋溪递的是右相的帖子,这小斯也不敢怠慢了几位,听宁晋溪说要等,赶紧将人请进屋内,让人上茶。
小斯吩咐着府里的人好生照看这几人,不要让这些人接近阁楼后,才出门去寻北一,告诉他府上来了贵客。
府里的小斯怯生生,上完茶,便站在一旁候着。
宁晋溪准备喝一口茶时,被徐然拦下了,现在非常时期,最好是不要喝外面的茶,连点心都不能碰,一起来的随从更是竖起耳朵听着这府里的动静。
来之前徐然便吩咐过,注意听阁楼上的动静。
只是坐了个小半天了,一直很安静,饶是徐然这等好听力,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忽然徐然将茶杯打碎,故意借着声响来探测阁楼上的动静,还是没有什么声音,不过一直守着他们的小斯,连忙跑过来将碎片收拾干净。
“这位爷,我这就去给你换一杯新茶。”说完那小斯便急匆匆地走了,生怕自己照顾不周惹得贵人生气。全然忘记之前那个小斯的吩咐,让他守着这些人,别靠近阁楼。
徐然从腰间拔出匕首,在宁晋溪还未反应过来时,给自己的手臂轻轻地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冒露了出来。
宁晋溪用手捂住自己的惊呼,想拿东西给徐然包扎一下,被徐然止住了,她好像听见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嘘。”徐然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嘴前,示意宁晋溪稍安勿躁。
徐然一步一步挪到了阁楼的入口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刚想顺着楼梯往上走,被宁晋溪拦住了。
又是点了那个黑脸大汉让其在前面开路,他身手在这群人里面算是佼佼者,其他人则在原地坐好,以免小斯回来一个人都没有后,打乱计划。
今天也提前知晓北一会去参加古师爷的宴席,这才寻了个时间差来探查这阁楼的秘密,或许这就是北郡如此诡异的原因也不一定。
徐然手上的血还在流,甚至顺着指尖有往下滴的迹象,被宁晋溪用手帕按住了,“够了。”宁晋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生气,她不喜欢徐然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许是听出来宁晋溪语气的中怒意,乖顺得将手帕按在自己的伤口处,血腥味已经够了,她已经听到越来越厚重的呼吸声,像是在努力压抑自己一般。
三人越往上走,越是能闻见隆重的血腥味和恶臭臭,这院子里的焚香都掩盖不住的味道了。也越靠近上面,越是能听清那厚重呼吸声,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呼吸声。
在要靠近阁楼的入口时,“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击门
的声音。透过微弱的火光,徐然看清了眼前是一道厚重的铁门,铁门上一道小窗户。
门里那东西不停地撞击着铁门,好似像破门而出一般,饶是如此厚重的铁门都微微发颤。
刚准备打开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便听见身后传来北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