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夏怔在原地。
怎么可能?
妈咪怎么会让他进来?
不会的。
妈咪不是一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个混蛋吗?
难道,在他去学校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吗?
……不会这个混蛋一直住在这里吧?!
男人好笑地看着他傻愣愣的表情,又不忍心把话讲得太重,还是主动放低姿态:“放心,欧文,我没有要打扰你妈咪的意思,我也不是来找她复合,只是有一些事情要办,顺便路过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他举起双手:“哦对了,我才来一个小时,你别多想。”
这样的解释让弗拉夏稍微松了口气,然而还是充满戒备地盯着他:“再说一遍,我叫弗拉夏。不要用别的名字喊我!”
男人叹了口气:“我记忆中你不是这样坏脾气的孩子。”
弗拉夏冷冷看着他:“我记忆中你一直是这样的王八蛋。”
男人皱起眉,提高嗓音:“你这是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少年冷笑一声,“从妈咪怀着弟弟摔倒、给你拨通讯,你却因为要接待上级领导,连听她说发生了什么事的时间都没有——从你挂断通讯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配‘父亲’这个称呼了。”
男人面色铁青,嘴唇哆嗦:“我那是——那是因为——”
弗拉夏压根就不想听他解释,面无表情耸了耸肩:“无所谓你有什么原因。天大的原因。又有德尔塔异兽袭击联邦?还是和帝国的盟约崩了?这都不重要,我不在乎。”
男人高声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弗拉夏吐字缓慢而清晰,讲的每一句话比起伤害对方,更像是对自己的凌迟:“我知道的是,我弟弟没了。我的家也没了。再也不会有了。”
男人气极,高高举起巴掌。
少年梗着脖子盯着他:“怎么,你还想要打我吗?要教训我?用什么立场?”
男人自知失态,放下手攥成拳:“……对不起,爸爸刚才冲动了。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和你妈咪过得好不好,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弗拉夏皱起眉:“不要用那种恶心的自称。还有,如果你不出现,我和妈咪过得很好。现在,请你滚出去。”
男人还没说什么,身后传来门开的动静。
两人一同望过去。
吉尼夫人挎着购物袋,换鞋时柔顺的长发自然垂下。
“弗拉夏·吉尼,注意你的语言。”
她起身,拂开长发,语气如常。
少年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对不起,妈咪。”
男人以为这是袒护自己的意思,莫名有了底气:“欧文,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你不该这样对我说话。”
弗拉夏震惊地看着这个混蛋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种程度,然而妈咪站在那里,他也不能再讲什么更难听的话,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怒气冲冲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