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就见是刚才那个女人。
他停下来，盯着女人打量了一会，确定自己没见过。
“有事？”他问。
“能聊聊吗？”
姜逸晨左右看了看，往旁边走了几步，女人跟了过来，也跟着左右看了看，说，“你在查程彤的事？”
“你想说什么？”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昨天晚上，我女儿差点从阳台上跳下去。”
“你是什么人？”
“我叫刘倩，是程彤的班主任。”
姜逸晨眯眼，从医院出来，他这会儿还觉得不得劲，这孤男寡女的去他宿舍也不合适，“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学校的旁边没有便利店之类的，姜逸晨思来想去，干脆直接去了办公室。
眼下正是中午时间，老师一般都回了家或者回了宿舍。
他随手推开一间没人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几张桌椅，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
刘倩也跟着坐了下来。
她双手放在腿上，神情紧张，姜逸晨不管她，等她自己调节情绪。
大概过了两分钟。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说，”程彤的事，我知道，她家是单亲家庭，她妈妈靠捡种地养活她们母女俩，挺可怜的，程彤在班级里一直属于透明的那种，长的不好，学习不好，衣服还总是脏兮兮的，又不爱说话……”
“我也是第一次带班，程彤第一次被欺负是在开学军训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遗传的问题，肢体什么的都有些不灵活，脑子反应也慢，因为经常动作跟不上被教练骂。”
“因为她一个人，整个班级都要被拖累，次数多了，有些同学就不满意，就背地里骂她傻子，脑残什么的，这事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慢慢的，班里的学生都这么叫她，导致隔壁几个班的学生也叫她傻子瘸子脑残，那个女孩子心理很自卑，被欺负了也不说，直到有一次，她得罪了其它班的两个女生。”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根烟，这学校的男生女生很多都抽烟，她不小心撞了那两个人，烟掉了，然后她就被打了，打的脸都肿了。”
“正好那天晚自习是我的课，我看到了，就问了两句，事后我就找那两个学生的班主任说了这个事……”
“我以为这个事过了，谁曾想，周末，程彤让一群人拉出了校门，等我知道的时候，程彤已经进医院了，左手骨折，脸被扇了几十个巴掌，肿的嘴巴都张不开。”
“我气疯了，找了校长，然后那两女生就被叫了家长，事后在学校晨会上被点名批评。”
“然后有一天晚上下晚自习，我就被一群半大的小混混堵了，挨了两耳光。”
“我报了警，那群人还威胁我让我看好我女儿。”
“我女儿才四岁，我也有点怕了，我老公让我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之后程彤三天两天的被打，程彤找过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管，后来程彤妈妈也找过我，事后我也好话说过几次，但都没效果……”
“程彤跳楼是因为被拍了照片，那几个女生还把照片给了其他男生看，自那之后程彤就经常被她们堵在厕所里被扒衣服，被煽脸，被逼着下跪，她跳楼的前一天来找我，让我救救她。”
“我让她转学……”
“其实我也知道，程彤家里很穷，转学不太可能……”
“你们班陈榆也欺负她了？”
“陈榆是最开始给她起外号，带头欺负她的那个。”
姜逸晨若有所思，“你说有东西跟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榆他们死的第二天，那天晚上我老公加班没回来，我就带着我女儿一起睡，然后我给她洗澡，忘记拿毛巾了，就去阳台拿了个毛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卫生间的玻璃门上反射出一个黑影，等我进去的时候又只有我女儿一个人。”
“我家邻居养了一条金毛，那狗之前可亲我了，现在见了我就叫。”
“还有一次，也是晚自习，我从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就……就我刚出来的那个隔间的门，一下子像是被人从里面拉着关上了。”
“厕所里没有风，那门是张着的，不可能就……就突然那么关上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还有就是昨晚，我睡到半夜，突然惊醒了，我就听到客厅有什么说话的声音，我和我老公出去看的时候就见我女儿坐在阳台上，我家的阳台……我女儿是上不去的。”
“她当时就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刘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程彤为什么会坐最后一排？”
刘倩沉默了一瞬，“因为班里的其他人不愿意和她坐。”
姜逸晨闭眼，太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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