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将杯子往外推了推,重新倒了一杯,这一次出来的是浓醇的卡布奇诺。
“这套衣服……也就这么点作用了。”时雨轻叹一口气,然而微微垂头,脑袋上的兔耳朵便不自觉地晃了晃,“小孩子不能喝太多咖啡哦。”
“啊啊啊超可爱!主君给乱酱摸摸兔耳朵嘛!”
“真,真的可以喝吗?还有,退,退也想摸摸兔耳朵……”
“不可对主殿无礼!一期哥,你快管管他们啊!”
“前田,别那么紧张嘛~!”
时雨放下茶壶,微微俯身,对着眼睛亮晶晶的短刀们露出了温柔的笑靥,道:“触摸可以哦。”
显然短刀们都知道这一句是谁的口头禅,顿时哈哈哈地笑出声了,开心地笑着扑进时雨的怀里,调皮地触摸她那长长的兔耳以及脖子上的兔子项链。
这样的画面太过温暖,温暖到几近刺眼。
厚和后藤被兄弟们挨挨挤挤地推上前时,时雨能那样清楚地看见他们眼底的惶恐与不安。
大抵,审神者这个存在,在他们的记忆里,本就不是什么美好的词汇吧。
她主动地低下头,那张清纯明丽恍若山涧溪水般的脸上是堪称静谧的温柔,如水般的恬淡温润,令人不自觉卸下心房,陷入这样的宁和之中。
鬼使神差的,仿佛被迷惑了一般,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她低下头时露出的那柔软的兔耳。
反应过来后两人惊慌地收手,下一个却见少女直起了身姿,轻轻的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那双手,干燥而温暖。
而她的神情是平静的,没有过度小心的温柔,没有因悲惨而产生的怜悯,恰到好处的柔软,恰到好处的平淡。
——偶尔也会想,她是否是一个太过于熟知刀剑心思的人。
——但那大抵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内敛的,不语而温。
所以,接近,是不会被伤害的。
大概是因为试探到达了极限,希望被主君所使用的刀剑还是尝试着朝着审神者伸出了手。
时雨轻叹着,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期盼怎样的一个结果。
“由于帮打槌的是狐狸,所以叫做小狐丸。”
身形高大的白发男子有着动物般野性的眼眸,此时半蹲在地上的模样乍一看当真宛如一只大型的狐狸一般。
“也为了表示对神灵的感谢,又称小锻治,打铁的狐狸也是小狐狸。”
“小锻治吗?”
时雨坐在长廊之下,对着身边的野生狐狸微微一笑。
“嗯,不过小是谦称,我绝对不小。”
白发男子一本正经地说着充满暧昧意味堪称性骚扰一般的话语,尖尖的犬牙有些蠢的砌在嘴唇上。
他扭头看着黑发女子,眼露困惑的道:“你身上有神明的烙印,你是神眷吗?”
神明的眷属,乃是神明承认的家人亦或是追随者,因神明的烙印而获得永生。
“付丧神神格虽低,但是也算是神明的一种吧。”
时雨轻轻抚了抚小狐丸那宛如耳朵般的两撇头发,眼神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沧桑,是宛如长者般的慈祥。
“只要有信仰,任何人或事物都可成神,高天原上的八百万神明,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称神的。”
小狐丸甩了甩自己一头柔顺光亮的白发,从怀中摸出一柄梳子塞到时雨手上,然后自顾自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