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小孩都在旁边看着,笑着,闹着。
“拜别父母!”
林月跪了下来,给林石和王氏磕头,等二人叮嘱一番后,林月又给爷奶磕。
一套流程走完,林月伴哭声笑声转身,坐上了公家牛车,媒婆来接亲,在前面领着路,哥叔婶四人陪同。
村庄散落在山脚下,放眼望过去都是山,再往下,平点的地方都作了田,路最多也就两米宽,一会儿弯一会陡,牛车行地慢,踢嗒踢嗒~,在山中穿梭,好似这岁月悠悠。
牛车走了一炷香,林月下了马车,上了小路,跟着前方的叔婶再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视野变得空阔起来。
树木间出现了村庄,那座座黄土屋聚在山脚,有背着锄头的农人在路中行走,有人在田中劳作,有小孩在路边捧野菊。
林月进了村庄,周围聚了一帮小孩,他们拿着野花在前面跑,兴奋着喊着:“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新娘子真好看呀……”
走到村尾,众人在一院子大门前停下。
苏氏站在门口迎接,在媒婆的高喊声中,林月跨了火盆和大门,童生家亲戚都死光了,只好从族系抽一个年龄差不多的代替拜堂。
天色已晚,林月跟着便宜婆婆苏氏来到东房,她拿着一盏破油灯,缓缓打开一条缝儿。
门一开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林月皱眉,跟着钻了进去。
一进去,苏氏手中那萤火虫似的的点点火光晃动,照亮一小点地儿,薄弱的月光照在窗纸上散进房里,看着比火光还亮。
“恙儿。”
苏氏轻轻地叫了声,她的黑影往前移动毫无停滞,很是熟悉这房内布局。
“娘。”
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带着一种特别的音质,像是在黑暗独自住久了似的空荡荡,许久没有与外界交流一般,吐字有些生硬又淡漠无情。
林月挑了下眉,病友?是你吗?
苏氏把小油灯放桌上,走到床边,俯身问道。
“恙儿,身体怎么样了?”
“照常。”
王氏还没说完,吴恙已经回答完毕。
林月皱眉,这也不想外界传闻的有癫狂症暴怒症啊?
会不会……是传闻?
“恙儿,这是娘给你娶的媳妇,林家村的,叫夏丫。”
许久他应了声,“……嗯。”
“夏丫,过来。”
林月听着声音直直走了过去,微弱的火光被黑暗吞噬,在床边停止延伸,只能看出床上似乎有黑影。
“夏丫,叫夫君。”
林月抿了抿嘴,叫了声,“大郎。”
“夏丫,恙儿身体不舒服,辛苦你一下,娘在这边给你铺了张床,以后你就睡这儿,恙儿受不得风,这窗户和门不能开,他腿脚不便,晚上有什么需要,你帮他……有什么事儿不懂喊娘,知道了吗?”
直到王氏再次喊她,林月才哦了一声。
王氏再叮嘱一番便出去了。
随着门一关,房内隔绝了外门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林月沉默了会,脸上涂着劣质傅粉很不舒服,她用手将粉搓下来,走到桌边,端起碗倒水在手上,入手还有余温,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房内清晰可闻,林月抹了几把脸将脸上的白粉洗掉。
洗完,她摸向那临时搭的小床,躺了上去趴成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