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墨闷哼了声往后连退了几步,回头的一瞬间,那白衣人斗笠下的面纱顿时掀起了一角,虽只是一瞬间,但刚刚那一秒留恋地扫向商墨的温柔眸光,如惊鸿一瞥!
商墨也不禁心头震惊,继而神色更加凝重了,来人是谁,是敌是友,今日又为何要帮她,什么目的?
看商墨不说话的样子,那白衣人静静地凝望着她,他身材修长,气质清冷,俊如天仙,头戴斗笠,白纱掩面,面纱下似乎又另有乾坤,出手的套路又让人捉摸不出门道,根本——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被震飞的齐石碟面露警惕之色,脸色更是铁青古怪:“你…你是何人!”
好在及时以真气护体没有被白衣人伤到的云清不露声色地站在一旁,那双鹰婺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破窗而入的白衣人,又看了看捂着心口低喘着气的那个被人称作女魔头的少女,他眼含阴狠杀机。
白衣人与商墨却恍若未闻似的,他淡淡然立着,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商墨,似留恋,似不舍,似担忧,看不到他的脸,谁也无法说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似乎不是为了伤她而来。
商墨目光警惕地盯着白衣人,似乎想从他身上探究出什么,但很可惜,一无所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的伤势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现在她的脑袋有些混沌。
一见自家宗主被突如其来的白衣人一掌震得整个人狠狠撞到了墙上,齐宗五位长老不由得心头骇然,眼露惶恐,脸色一沉,他们霎时间形如鬼魅,展开暴风雨般不知死活的攻势,但那白衣人却仍然看着商墨的方向,完全不在意身后的情形,恍若未觉!
商墨面色一变,这些老小子,背后伤人,卑鄙!
眼见着五长老的利剑就要刺入白衣人体内了,忽然寒光一扫,那白衣人目光一敛,是不屑,那双淡漠冷彻的眼眸里瞬间闪过的,是不屑!
他冷哼了一声,忽然袖摆一挥,五长老霎时间面色大变,但攻势已经出来,收招是来不及了,一股比刚才还要凌厉的罡风像千万根利剑一样直逼向五位长老,率先攻击他的五长老更像撞上了一堵龙卷风一样,霎时间被震得利剑寸寸尽断,他的运气没有齐石碟好,这一回是直接被重重反弹了回去,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被打飞出一品轩,直接撞飞到外面去了。
其余四位长老大骇,刚刚放出的攻势也不敢继续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究竟是谁!”齐石碟怒不可遏,近几年,的确不曾耳闻这世间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敢问阁下是?”相较于齐石碟的怒不可遏,云清则显得冷静许多,声音依旧是带笑随意,眸光深不可测,暗藏阴冷。
白衣人淡淡扫了眼齐石碟等人,那目光……虽然隔着面纱,但任谁也感应得出来,是不屑一顾!是目中无人!
“哼!”一声清冷淡漠的冷哼验证了他们的想法,果然是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似乎更不屑跟他们说话。
白衣人没有说话,对齐石碟和云清的问话更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回过身来,眸光深深地落在商墨身上,但这一次,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依旧什么话也没说,袖摆一拂,一步一步淡定从容地往大门方向走。
那身影从容淡漠,仿佛只是天上神仙一时兴起从云端上降临,现在失了兴趣,又来去如风,毫无挂念。
但他的步伐并不快,似乎在刻意等着什么。
商墨眉头依旧皱着,但聪明如她,立即就反应过来白衣人的用意,他这是要领她从这里安然走出去。
大约沉思了一两秒,商墨在脑中迅速地权衡利弊了一番,还是闷声不吭地隔着有段距离地跟在白衣人身后往外走。
这是什么情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简直是目中无人,我们宗主问你话呢,哼,放肆!”其余四位长老脸色一沉,冷哼出声,握着武器的手一紧,要展开新一轮攻击。
“住手!”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喝声响起,齐石碟黑着脸,脸色不比四位长老好看到哪去,握紧的拳头正嘎吱嘎吱作响,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阴暗森冷的气场之下,今天他虽脸上无光,但不能轻举妄动:“不要追了,他今天是有意出手帮那丫头!”
“看来世伯的处境越来越棘手了呢。”云清一脸暧昧地轻笑着,这一句话说得好啊,好像这些事都和他没关系似的,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今天那白衣人虽然一言不发,但这不是明摆着有他在,他们休想动那丫头的气势吗!
……
跟在白衣人身后,商墨依旧保持着警惕,两人皆一言不发静默地走着,直到步入一条有些潮湿的深巷中,四周寂静无声。
“你是谁。”犀利冷肃的声音响起,商墨的喉咙口还弥漫着血丝,此时声音有些沙哑。
脚下一滞,前方的白色身影停了下来,他背对着商墨,斗笠下,是一双噙着担忧的明亮眸光。
与此同时,四周刷刷刷的黑影遁出,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白衣人与商墨团团包围。
是六十七刹。
“宗主,您中毒了!”血刹恭敬地低声唤道,待看到商墨古怪的脸色时,霎时间目露森冷杀意,冰凉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一样落在那凭空冒出的白衣人身上。
血刹这话一出,六十七刹的气氛当即紧张起来,杀气聚拢,一触即发。
中毒?
胆敢伤害宗主者,杀无赦!
见自己被数十道凛冽的杀气团团包围着,白衣人清寒的目光淡淡一扫,寒风簌簌,衣袍被吹得翻飞作响,他笔挺立着,背脊挺立,就像一座不倒的青山,气质清冷,犹如天仙,此刻他居然轻轻地勾起了唇角,清明的眼睛里竟噙着丝丝温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