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雪提着灯从小巷的那端走来,瞧着贴在墙上的黑影,“天下映,你不是打算一个人去救司马宜吧?”
黑影动了动,没有回话。
天下雪继续道:“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才是那个碍手碍脚的人。司马宜的身手不需要你救,退一步来说,他身后还有一个萧誉。也轮不上你来。”
天下映轻轻一笑,“所以我就不管了吗?”
“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延殇城。你走不走自便。不过我提醒你,别到时候这个圈套你一脚踩进去,他们用你来威胁司马宜。”
天下映沉默了半晌,她其实也猜到这可能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局,但是她做不到不以身入局,就这样放任司马宜去死,那是她的夫君,就算死,他们也应该死在一起。
天下雪等了一会,提着灯慢慢走出巷子,也不等她回应。
天下映想了片刻,终是快步跟上。
天下雪在王都停留了三天。
据天机说,萧誉天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她便把宿月接到天下氏的别院,日日送她上下学。
一年前瘦骨嶙峋头发枯黄的小女孩已经长高了不少,也养得骨肉匀称。跟富贵儿一起长了不少肉。这令天下雪不得不佩服誉王府的养殖技术。
日渐黄昏,楼阁庭院中,孩童和雪狐追逐嬉闹。
天下雪躺在竹椅上,从禾端过来一壶茶和一碟莲子糕,她合上书,叫唤道:“宿月,过来吃糕点。”
玩得小脸红扑扑的宿月跑过来坐下,用湿帕子擦了手便拿起莲子糕吃,还给富贵分了一点儿。
从禾走了之后,宿月小小声地说:“没有未姹姐姐做的好吃。”
天下雪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回去延殇城就让未姹姐姐回来给你做糕点吃。”
“那姐姐会一起来吗?”宿月歪着头问道。
夜幕降临,天下雪看着从禾把檐下的灯笼一一点上,轻轻笑了笑,“姐姐有事忙,如果不来看你,你也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念书好不好?”过完今年的霜降,她就二十二岁了。
宿月懵懂地点点头。
“走了,去吃饭吧。”富贵一听到吃饭二字,立马从桌上跳到了天下雪怀裏蹭了蹭。她捏了捏它的脖子,“你已经够胖了。”
天下富贵:嘤嘤。
吃过饭,她给宿月检查了课业。宿月说还要练习琴曲,被她制止了,“现在入夜了,咱们晚上练琴会扰民,你明天起来让从禾姐姐陪你练琴可以吗?”
宿月点点头。
从禾:……
她和从禾带宿月去洗漱,宿月自己泡在浴桶裏擦着香胰,从禾把宿月明日要穿的儒服熏上香。
“姐姐,我好久没见到哥哥了。”
她把宿月的发带放好在桌上,“想他了?”
“有点儿。”宿月嘟嘟嘴。
“过两日忙完让他陪你做功课?”
“哥哥才不会陪我做功课呢?他只会说,学业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天下雪被宿月的表情可爱到了,“哥哥也没有说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