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刻:“这玻璃罩子是全息的?”
“嗯。”肖安的视线还停留在人偶身上,“你看这小可爱,多漂亮。”
全息造物其实分成两类,实体和非实体,实体例如家用的智能管家本体,也就是宁刻公寓里那个“垃圾桶”,因为有超级材料作为支撑可以适应全息模型的各种形态,是实体可触摸的。
而非实体的就像方才的玻璃,通过全息技术呈现出玻璃的一切性质,外观、温度、触感等,用手摸上去也会感觉到一片冰凉。
实际上实体非实体是相当难以分辨的,不怎么会有人能做出“穿越”全息这种事情——这是全息时代的才应运而生的一种心里障碍。
毕竟不管声色触味,那层“玻璃”都与客观存在殊无二致。
但肖安看起来显然没有这种障碍,他现在近乎醉心地看着手中的“女孩子”。
“这个人偶是实体全息吗?”宁刻与那蔚蓝眼眸对视一眼问道。
肖安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温柔却没有平常的浪荡轻佻,看这娃娃像是在看自己闺女似的温柔,他说:“这小可爱可是个真家伙,年纪比我们俩加起来乘两个百还要多,是个正儿八经的古董。”
“能维护得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虽然肖安说这玩偶维护得好,但其实它的裙角发梢都有明显的陈旧痕迹,整体呈现的也是古旧的颜色和味道。
宁刻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用全息刻意设计出的复古感,却不想是真的。
肖安对这个人偶表现出来的喜爱真实也毫不掩饰,宁刻的记忆里肖安鲜少有这样的表现,可他不懂这么一个布做的娃娃哪儿来这么大的魅力?
他不喜欢这个玩偶。
肖安又恋恋不舍地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娃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走吧,回会场去。刚才喝过的香槟味道还不错,我想再来一杯。”
宁刻走在肖安身侧问道:“那个玩偶很金贵吗?”
“金贵?”肖安想了想,“从物以稀为贵的角度来讲,确实很金贵吧。”
宁刻:“那从其他角度来讲呢?”
“用料其实一般,为了保持光彩和质感用了不少化学药剂,带着宝石钻石也是人造的,如果真的是‘大师’打造,眼珠子也会用天然材质而不是人工烧制的玻璃球。裙子的针脚不是手工的,应该出自缝纫机之流,头发打理的还算不错。”
“古董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在他们诞生的当时当日就已经是昂贵的。一块儿破瓷片就算在地里埋上万年,也不会增值到哪里去,估计还跑不过通货膨胀。不过它当然也有价值——能告诉我们伟大的考古学专家,万年前的人类已经会烧瓷器了。”
时间不会赋予本来没有价值的东西以价值,即使有“价值”可言,这份价值也是属于且仅属于时间的。
说着他们回到了主会场,优雅的背景音乐流淌在空气中,各色可爱的动物或静或动,“侍者”拿来酒水,肖安端起两杯把其中一杯塞进了宁刻手里,然后碰了他的杯沿,自己小酌了一口,对宁刻说:“你随意就好。”
看着宁刻基于给他面子地喝了一口之后,肖安把酒杯放在了一旁,半步微退,屈膝躬身朝宁刻伸出了右手,说:“亲爱的宁医生,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邀请你跳第一支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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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生姿的博弈
什么叫“第一支舞”?难道你还想邀请二号、三号、四号舞伴么?
身为“一号”舞伴的宁刻心中如此想到,但他还是搭上了那只手。两个人相携滑入了舞池。
泉水般的背景音乐陡然翻转,成了岩浆山火一般热情洋溢的舞曲,曲调高昂且华贵。
宁刻看见肖安勾唇一笑,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然后他就被肖安用右臂自腋下揽住肩胛狠狠搂紧,身体自然而然地相互接触,彼此重心随之偏移,他被迫落在了“女性”的舞步里。
肖安不与他对视,只给他留下唇角的一抹笑。
探戈天生带着大汗淋漓的热量,让人轻易就会联想到性感的身体与美丽的皮肤,它也并不介意世人将自己与情欲联系在一起,毕竟这本身就不肮脏。
相反可以迸发出充满力量的美感。
断奏感极强的节拍,舞步交叠,小腿贴过小腿,缠绵中充满无尽的对抗。
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地调情,可是那么坦然,让宾客们也不禁自省——有何不可?
膝弯勾连,腰腹相接,随着节奏起伏的鼻息就在彼此耳边,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有一滴汗水自肖安的鬓角溢出,宁刻看着它成型,看着汗珠沿着肖安轮廓清晰的下颌滑过,落过颈侧最终隐没在了洁白的衣领之后。
连汗水都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触碰他。
宁刻的眸光微沉,正好此时舞曲转调,他抓住了机会转守为攻,心满意足地看见肖安的神情一滞。
不过对方显然是没有羞耻心这种无用东西的,从善如流地攀上了他的腰腹,舞步如行云流水。只不过因为位置的转变,肖安的重心转变到了左腿,而他纠缠着宁刻的右腿只是普通的行走坐卧本看不出来,但他勾起腿用膝头划过宁刻的小腿时,外骨骼坚硬的金属感便无所遁形。
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
宁刻揽在肖安身侧的手骤然收紧,修长的五指绷出了灼目的弧度。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汗水散发出荷尔蒙的味道,隐藏起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