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衡硬着头皮解释:“国舅爷犯的事太大,这里不好说。总之,贺家全族,上到贺老太君,国舅爷夫妇,本家嫡系子侄,锁拿了两百余人下狱。问了一通口供,意外问到一些情况来。”
“太后娘娘颇为喜爱南河县主这位嫡亲的侄女,和贺老太君暗中商议,有意将南河县主选为皇后……就在一两个月前,得知礼部诸位大人商议着册立皇后,准备联署上书的消息后;太后娘娘遣人去寻了叶老大人,两边暗中通了气。”
梅望舒微微一惊,抬起眼来。
“老师那边怎么说。”
“叶老尚书承认,之前太后娘娘确实私下里询问过,南河县主可否入选皇后的备选之一。叶老尚书当时告诉太后娘娘,论品貌家世年纪,南河县主都符合备选入册的条件。”
梅望舒沉吟片刻,“老师的回答公事公办,并无不妥之处。”
齐正衡叹气,“不妥。不妥当。如今这个节骨眼儿,凡是牵连了贺家的人和事,都极为不妥当。”
他左右为难,“梅学士你看,国舅爷的案子,牵连出叶老尚书。禁军兄弟们一夜没睡,搜查了叶家,叶老尚书和梅学士关系匪浅,在书房找出了你们许多的往来信件,又牵累了梅学士。”
说到这里,齐正衡一狠心,抱拳道,“卑职也是公事公办,需要登门搜查一番,得罪了。”
说罢往后退了几步,往后一挥手。
跟随进门的上百禁军顿时如狼似虎,扑进正院左右两边的厢房,四处翻箱倒柜起来。
梅望舒的目光,落在四周忙碌搜查的禁军身上。
此刻,她人坐在正屋里,碍于她的身份,禁军现在只搜两边厢房。
但等下厢房搜完了,只怕还是要搜正屋。
她的退思院,向来以‘主人喜好清静’的名义,不让下人轻易入内。就连仆妇小厮在庭院里洒扫,也都是由嫣然坐镇盯着。
而正屋里,能够进去的人更少,只有嫣然和常伯。
一些要紧的东西,比如说……
邢以宁给她开的按月服用的药,不能见光的女子贴身用物,老家来信……
都收在正屋里。
刹那间心神电转,刚想到这里,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嫣然得了消息,急匆匆冲进屋来。
“我家夫君犯了什么罪名!”
嫣然张开手臂,拦在梅望舒身前,“夫君是天家幼时的伴读,伴驾十年,情谊深厚!你们今天闯门搜查,圣上知晓不知晓?”
嫣然的质问,恰好也是梅望舒想要问的。
她看向庭院里的齐正衡。
齐正衡的脸上,一瞬间露出某种极为微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