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看着照片上柯夏那年轻的面容:“你那时候的性格真恶劣啊,不过长得还是很好看。”
柯夏酸溜溜道:“所以你一直没扔下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邵钧坦诚道:“长得好看的话,的确容忍度会高很多。”
虽然早已深知爱人的颜控属性,柯夏忍不住笑了,拉着他进入了房间内。
虽然是高塔最顶上的房间,却仍然颇为宽敞,还有着宽敞的落地玻璃窗,房间内非常明亮,似乎午后的阳光都照进了窗户内,房间里那柔软的大窗和所有摆设全都在明亮的光线中纤毫毕现。站在挂着窗纱的落地窗边,能看到蔚蓝色的大海就在脚下,无数白色海鸟翱翔着掠过窗边。
邵钧微微屏息,站在了窗边往海面俯瞰,不由也觉得心胸一阔,那种被隔离关在小小病房里的憋屈瞬间又去了大半。
他伸出手按在窗上,柯夏站到他后头,双手从后往前环绕住他的腰,低头在他耳朵后轻轻吻了下。
刹那间,邵钧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怎么会……邵钧脑筋一片空白,手按在玻璃窗上,整个耳朵后连着一整片肌肤都已经热起来,怎么会这么敏感?这身体的感觉,也太鲜明逼真了吧?
柯夏低声在他耳边笑道:“原谅我了吧?”他灵巧的手指去解开了邵钧的衬衫,阳光照在邵钧的肌肤上,还有不知哪里吹来的带着太阳余热的风,邵钧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这儿太亮了……”
柯夏已经将他按在了床上,笑着道:“我喜欢这么亮,能看得清清楚楚你,真好。”
太阳渐渐西斜,终于坠在海边将落未落,夕阳橙红透亮,将整个房间照得通红,夕阳光中邵钧趴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抓在枕头边,闭着眼睛喘息着,柯夏侧过脸,去吻他的脸,一只手从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
过于刺激的感觉让邵钧脑中一片白茫茫,他睁开眼睛,但又很快闭上了眼,真的太亮了……过于明亮的光线和热风的吹过毛孔过于真实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自己和柯夏大白天在野外亲热的错觉,而这种心理上的禁忌紧张感又放大了他的感觉。
哪怕知道这里是柯夏的领域,不可能有别人在。
天网接入舱中,黑青年睁开了眼睛,心跳急跳动着,他喘息着推开了舱门,翻身躺上了床,将自己投入了那干燥柔软的被褥中,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头脑甚至还在眩晕着,那太过强烈的余韵还残留在神经里,他闭上了湿漉漉的眼睛,咬着牙,说好的他病还没全好,不能在天网里太过激烈呢?!
第276章番外二长者的遗嘱
如果你,步入老年,先我而死
梓树和馨香的欧椴都将不再
听到我生者的脚步,我也不会踏上
那将击破时间牙齿的我们锻造的地方。
让另外的面孔玩他们愿意的戏法
在那些老屋里;夜可以压倒白昼,
我们的影子仍将漫游于花园砾石
那活着的比它们更像是阴影。
——叶芝《另外的面孔》
宽大的房间里极其寂静安静,一点亮光都没有。
艾斯丁转头看向厚厚窗帘遮着的窗口,知道那儿必定有星光洒落。
他身体衰弱得几乎已经无法坐起来,呼吸机正在帮助他呼吸,维持着生命,他知道他已经快要死去,但无人胆敢进来打扰他。
这个时候,他希望专心等一个人。
一个天真、又执着的孩子。
第一次注意到那个孩子,是受邀去一所大学做客座讲座。
那一天窗外下着滂沱大雨,他在台上讲课,其实有点漫不经心,因为实在太浅显了,而下边的学生又太蠢,光看目光他就已经知道他们没有听懂,不过是冲着他的名头来的罢了。
他随手打开他的教学视频,准备想着糊弄完这一次课,还掉老友的人情。
然而才说了几句话,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孩子**地站在门口,对着所有看向他责难的目光,他微微有些退缩,但仍然恭恭敬敬对着他鞠了个躬:“对不起教授,我迟到了。”
那孩子全身就是个落汤鸡,头还在往下淌着水,面容是和所有学生一样的年轻,但过于深邃的眼睛让他整个人显得有点阴郁不好接近,但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是专注诚恳的。
他当时顿了顿,虽然不知道这个冒着大雨来听讲座是个什么标立异出风头的情况,但还是示意他入座,然后继续开始讲课。
然而随着他讲的深入,他现,所有学生里,仿佛唯一认真在听而且听懂的,只有这个后来的男生。
他衬衣湿漉漉裹贴在身上,嘴唇也是微微带了青色,想来并不舒服,但是他似乎全没在乎,一双眼睛一直牢牢盯着他和讲义,并且紧跟步伐,他讲到难点的时候,他皱起眉头,等他讲到解法的时候,他也霍然松开眉心双眼恍然大悟。
这让他起了点兴致,他开始故意讲一些很深的理论,而且加快了度,显然他也开始听不懂,眉心越锁越深,忽然举手道:“教授!我认为你前面的公式,用错了。”
讲座厅里一阵嘈杂,艾斯丁抬起眉毛饶有兴味看着他,耳边却听到前排女生低声厌烦道:“又来了,他就不知道今天来讲课的是什么人吗?每次上课都这样,热衷于找老师的错,好像就他一个人最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