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托着这颗柿子,活像捧着一团火。
见树上还有六七个熟的,师雁行也不推辞,道了谢,轻轻撕开柿子表皮吮吸起来。
在枝头自然成熟的柿子异常甘甜。
内部原本坚硬的果肉化为一汪浓郁的甘浆,经过一夜的自然“冷藏”,沁凉舒爽,是任何后期催熟或化学添加剂所无法比拟的。
而吸食柿子也是一门技术活。
因为成熟到这种地步的柿子果皮已经非常之薄,用蝉翼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与此同时,失去了原本厚度和弹性的它们也变得异常脆弱,轻轻一碰就破。
想要不借助任何工具吸食柿子果肉,经常会变得很狼狈。
而精通此项技能的人能在保持双手和双唇整洁的情况下,只将柿子表皮剥开一个小洞,就轻而易举的将它整个内部掏空,留下一颗完整的柔软外壳。
很幸运的,师雁行就是各中翘楚。
她把滚圆而柔软的柿子倒过来,五指微微上扬,用掌心托住,形成一个宽敞而自由的牢笼。
用手帕拂去尘埃,然后从底部中央因为果蒂缺失而出现的自然孔洞下嘴,用力一吸!
哇哦哦哦,好柔好顺好润好甜!
感受着沁凉果浆沿喉管一路下滑,师雁行发出惬意的长叹。
稍后鱼阵醒来,自己歪歪斜斜穿好衣裳鞋袜,揉着眼睛出来找姐姐。
江茴已将剩下七个熟透的柿子摘下,又拉着师雁行吃了个,见状搬了个小板凳,让鱼阵抱着柿子吸,自己站在她后面,给小家伙梳头。
鱼阵先伸出舌头舔了下果肉,一缩脖子,嘻嘻笑道:“凉丝丝的,好甜哝!”
奈何到底人小,经验不足,一只柿子倒有半只吃到脸上去,白嫩的小脸抹得红通通,搞得活像惨案现场。
偏她自己还蛮得意,晃着小脚,舔着手上残留的果浆乐不可支。
吃剩下的一点柿子皮也不浪费,丢给母鸡们啄食。
鱼阵照例去摸鸡蛋,俨然是熟练工了。
三天未归,鸡窝里足足攒了五颗,收获丰厚。
中间郭家姐妹来看了眼,确认她们安全归来,这才走了。
临走前,被硬塞了棵脆生生的酸菜。
离家多日,骡子和母鸡们都被喂养得很好,多亏她们费心。
稍后做好了菜和卤肉,师雁行娘仨驾骡车到了老地方,照样是刘大娘迎接。
只这次她一个劲儿抿嘴儿坏笑,又冲街对面使眼色。
师雁行顺着一瞧,也跟着乐了。
好么,对面那模仿她们卖大碗菜的摊子旁边,又冒出来一个!
这次来的是两个健壮女人,瞧年纪,不是母女便是婆媳。
两人也推着江州车,上面照样摆着几个大桶,就杵在一号模仿夫妻旁边不远处。
“昨儿就来了,”刘大娘过来帮她们抬桶,小声说,“两边你瞪我,我瞅你的,斗得乌眼鸡似的,都不是善茬子。”
过去三天师雁行她们不在,对面买卖好了不少,瞧着两口子面色红润的,俨然赚美了。
只是别人也不傻,他们才美了没两天,就又来了“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