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方喻说的,方喻随意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看着旁边青衫宽袖、身姿笔直的陆何。
“陆管事……”方喻拖长了语调,给他展示自己被水沾湿的袍角,蹙眉道:“这里脏了。”
k:“……”
“我是来接你的。”相貌俊美的陆管事面对调戏,巍然不动面无表情道:“既然要换衣,那请少爷进府吧。”
方喻往府里走了几步,等下人们都没有注意这边了,立即停下脚步,说:“今天差点被人害死,腿软,走不动路了。”
他笑盈盈地看着陆何。
陆管事转眸与他对视半晌,微抿了下唇,上前两步,忽然弯腰伸手,一把将方喻打横抱了起来。
方喻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从他怀里摔出去。
“你……”方喻手指揪住男人领口的衣料,诧异问:“怎么了?”
“不是少爷你说走不动路吗?”k垂下长而直的眼睫,看了眼怀里的人,嗓音非常平淡:“我履行管事之责,亲自抱你进房,有什么问题?”
方喻现k最近有点变化变得不那么好调戏了。
以往的任务也不见他这样尽职尽责地扮演身份。
许容的厢房不远,方喻被抱进房间里,又被放在靠窗的软榻上,而后k转过身,利落地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新衣,拿着走过来丢在软榻上,转身欲走。
“等等。”方喻往软榻深处缩了缩,忽然道:“站住。”
陆何:“?”
“陆管事,”方喻慢条斯理道,“您就这样离开了?不用服侍本公子把衣服换好吗?”
陆何看了看他,往前走了两步,俯身要替方喻将弄脏的外袍除掉。
不料他手指刚碰到肩上的布料,就被轻轻抓住了,方喻撩起眼皮,颇为恶劣地对着他笑了一笑,悄声说:
“陆管事,我听闻京城中某些府邸里的管事,除了打理日常事务,还是府内少爷小姐的知心人夜里负责暖榻那种。”
“……”k沉默了片刻,淡定道:“大少爷,我没有那种变。态的癖好。”
他有条不紊地将方喻的外袍褪下,腰带因为被崔竹用银箭划断了,方喻一路上都是散着外袍回来的,不免沾了些尘土。
陆何将除下的外袍放在一边,又弯腰简单将方喻的鞋袜褪了,用湿帕净了手,正要说什么,突然见方喻毫不客气地一脚蹬在他膝上,问:“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是不是对本少爷有非分之想?”
陆何滴水不漏答道:“这是管事的本分。”
“是么?”方喻眯起眼打量他,说:“那夜里记得过来给本少爷暖榻。”
这次k懒得搭理他,把新拿来的那件外袍给方喻披上了。
方喻侧过脸,嗅见外袍上有浅淡的熏香,似乎是桂花的香气,还挺好闻。
*
纪云山在厢房隔壁的小书房等待方喻。
他带来了一些国策与战事方面的书籍,这时又觉得太过晦涩难懂,不适合初入官场的许容,于是索性坐在书桌前,一本本翻阅,挑出几本好的再放在边上。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纪云山道:“来了,过来我这。”
方喻走到他旁边,瞥了一眼那些陈旧的书籍。纪云山起身,顺手合上最后一本,说:“这些是留给你看的,七日之内要看完,届时我会过来检查。”
方喻翻了两翻,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刺了一下眼,干脆道:“不看。”
“……”纪云山才觉得许容孺子可教,又陷入了沉思当中,皱眉说:“……看了对你有好处,你虽然只是个七品编修,但也应该了解些朝政之事。”
方喻摊牌了:“我看不懂,云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