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没精打采地进了屋,洗了个澡,才换好衣裳没片刻,裴右安就回来了。
嘉芙有些猜到辛夫人可能会对他说什么,悄悄观他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毫无异状,沐浴更衣,出来后,像往常那样,去了书房。
他有每天晚上去书房的习惯。
最近,有时她会跟着他同去,有时,他先去,她晚些过去。
到了书房,裴右安有时会被她分心,丢下事情和她亲热,两人一起回卧房。
但也有时候,面对她的美色,他岿然不动,只专心于他自己的事。遇到这种情况,嘉芙就只能坐在一旁看书打发时间,直到最后趴在书上睡着,被他抱回卧房,或者撇下他,自己先回房睡觉。
总之,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亲昵,嘉芙现在出入他的书房,已经随意的如同卧房,根本不用问他的意思了。
她原本也可以像昨晚、前晚那样,自己直接跟过去的,但是因为今晚的事儿,她又变得有些畏手畏脚,留在卧房,一直等到了亥时中刻——前头的几个晚上,到了这时辰,两人都已回房了,因为这是嘉芙定给他的最晚就寝时间。
她是有理由的,而且振振有词。祖母吩咐过,让她督促他不可歇的太晚。当时他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瞧着似乎不大乐意,但最后还是点头说好。
今夜闷热,此刻房里纱窗虽都开着,却闷的没有半点风,叫人有些透不出气。
嘉芙来到了书房,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意外地发现他没坐在那张案牍之后,而是立于北窗之畔,双手负后,向着窗外乌霾夜空,背影凝沉,仿佛已经这样立了有些时候了。
嘉芙的脚步,便生生地停在了门前。
裴右安听到了她发出的动静,转过脸,看了她一眼,目光略带暗沉。
嘉芙迟疑了下,小声道:“不早了,你还不睡吗?”
裴右安笑了一下,回身熄灭灯火,道:“走吧。”
两人回了卧房。灯灭了。裴右安仿佛有点疲乏,躺下去后,便闭上了眼睛,如沉沉入睡。
嘉芙却觉帐中又闷又热,虽洗过了澡,全身却汗津津的,又心事百转,如何睡的着,片刻后,睁开眼睛,望着帐中模糊暗影里,他那张沉静如夜的侧脸,鼓起勇气道:“大表哥,你是生我的气吗?怪我,让你蒙羞了……”
“我无事,也未曾生你的气。你莫多想。”
耳畔传来他的回答之声。
她又睡了片刻,感到衣衫贴在了后背之上,极不舒服。低低地道:“我有些热,我再去擦个身吧……”
她慢慢爬坐了起来,黑暗中,摸索着撩开帐子,爬下床,坐在床沿上,弯腰下去找自己的鞋时,腰间忽然一紧,被一双手从后箍住,她轻呼一声,人被他给拖回了帐子里,按在枕上。
嘉芙浑身血液翻涌,心跳倏然加快,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重,他身体便压了下来,将她牢牢固在身下,接着低头,一下寻到了她的嘴。
嘉芙被他压在身下亲吻,感到他身体的欲望迅速升腾,人还有些发懵,不知他何以突然就这样了。
他已经不止亲吻过她一次,每次都很温柔,唇舌的相接,令她感到愉悦和甜蜜。
这次却不一样,他的呼吸灼着她的面庞,亲吻像是占有似的,重重碾着她的唇舌,弄的她一点儿都不舒服。
“大表哥……你弄疼我了……”
嘉芙气都快透不出来,不住地摇头,好容易挣脱出来,吞了口口水,含含糊糊抱怨。
“唤我夫君!”
他的语气,带了不容置疑般的命令口吻。
“夫君……”
嘉芙浑身战栗,娇喘着,顺从了他的话。
这个闷热而漫长的盛夏夜晚里,裴右安占有着身下这具甜蜜的,令人销魂,只属于他所有的女体。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夜雨,雨水冲刷过庭院中的树木,积聚在游廊瓦头之处,哗哗地落下,带了雨潮的夜风浸润了一片纱窗,也渐渐带走了帐中的郁躁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