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牲口市场气味难闻,李仁就让白星先把打包的驴肉火烧寄存在店内,回头要走时再去取不迟。
李仁径直去找了一个马脸汉子,“带了个朋友过来,我记得你这里倒有几匹马还算不错,都牵出来瞧瞧。”
那马脸汉子抬头一看,哎呦一声,脸上瞬间浮现出激动的潮。红,扎着两只颤抖的手就要去摸阿灰。
“要了命了,有这等好马,还买什么旁的!”
阿灰嘶律律一声,觉得这人好色哦,直接张开嘴,咔嚓咬住他半边脑袋。
李仁:“……”
马脸汉子:“……哎哎哎。”
他试探着拔了几下,没拔动,竟不害怕,反而越加兴奋,歪着脖子去摸阿灰的牙齿,口中念念有词道:“好马,好马啊!哎呀这牙口,不超过五岁吧?真有劲儿,哎哎哎疼疼疼……”
白星觉得这人可能不大正常。
她满面担忧地拍了拍阿灰的脖子,“快松口,脏。”
别染上疯病。
阿灰呸一声吐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马脸汉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半边脸上印着一排清晰的牙印,越加狂热了。
他激动地搓着手,并现场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姑娘是要卖马?我的马尽管您挑,全要了也成啊!”
若此生能得此宝驹,去上半条命也值呀!
阿灰直接给了他一蹄子。
白星蹲下去,看着趴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马贩子,伸出指头戳了戳。
她皱巴起脸,十分怀疑地望向李仁,“这人是个傻子。”
李仁捏了捏眉心,“不是,他是出了名的好马,为了养马,老婆孩子都跑了,祖宅也卖了,整天跟马一起睡在窝棚里。”
当一个马痴看到难得一见的好马,稍微有点失态……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马脸汉子哀哀戚戚抬起头来,满面痴迷地去摸阿灰的蹄子,丝毫不担心被踩死,“真,真有劲儿啊!好马,好马啊!”
李仁连忙制止,不是担心他被踢死,而是唯恐白鹞子暴起杀人。
听李仁反复解释说白星想买马送人后,马脸汉子周良驹立刻唉声叹气起来,简直比当初目送老婆孩子离开还要难过。
是的,因为太过爱马,他竟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了。
“两位跟我来吧,”他贪婪地看了阿灰一眼,又叹了口气,活像穷鬼就着酒楼里的香气下饭,“虽说比不上姑娘这匹,可也能勉强跻身二流,等闲生人我还不舍得卖呢。”
马贩子身上的味道太过明显,阿灰一早就闻出来了,此时见小主人竟跟着走,登时就原地一蹦三尺高。
你都有了我了,竟还巴望别的马?
我生气了!
白星赶紧捏捏它的耳朵,搂着修长光滑的脖子安慰道:“阿灰最棒啦,我要买了送人呐,就是给你炒栗子黄豆的那个。”
阿灰打了个响鼻,骄傲地仰起头,耷拉着眼皮瞅她:阿灰比大黑还棒?
白星可疑的沉默了。
这,着实叫人难以取舍啊!
阿灰把眼一瞪,立刻开始原地发疯,脖子上的鬃毛甩得跟大风车似的:你为什么不说?!
你变心了,你心里有别的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