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成立刻站了起来,下跪向陈正南磕头:“兄弟,你真是天底下头号善人啊!太谢谢了!”他说完,眼泪水哗地流了下来。
“后会有期!”
陈正南看着赵学成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便上了马,循小路往东而去。
赵学成看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踏上回家的大路。
此后的路上,陈正南格外小心,一路少言,只一心着力赶路。
第四日正午,陈正南到了一个叫徐油坊的镇上。他找了一家马车店,随便吃了简单的饭,喂了马,要了房间休息到午后,出来便去后院牵自己的马,准备上路。
刚出门,迎面一位老人正好走过来,两人撞个满怀。
陈正南连忙扶住老人,连声道歉:“对不住,老伯,都是怪我。”
那老人也不理他,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反复打量他片刻,说道:“你请过来!”
老人说着往外走,到了店门前不远处的卦摊上坐下,又冲他招手。
陈正南只得走过去,说道:“老伯,我有事在身,不打算测字算命。”
那老人脸色微变:“你的命,哪里还要算!你有什么事能比你的命重要吗?”
陈正南立刻怔住,只得走过去坐了下来,一时默然无语。
那老人问道:“你此刻欲往何处?”
陈正南道:“去保定府。”
老人问:“何事?”
陈正南回道:“想去学生意。”
老人察观他神色,摇摇头说:“差矣,往东去,你必失了性命。”
陈正南忙问:“那是为何?”
老人再不看他,取了笔纸书写,片刻间一挥而就,放在他面前。
只见那纸上面写道:“向南则顺,遇阳便停,环水得安,有玉而福,四君相伴,财善一方。”
陈正南看着纸上的字,不禁有些惊慌,一时间又不知其意。
这时老者道:“我不收你一文钱,你快些走吧。我是看你生有良善之相,却大难临头。我是替你可惜呀,只愿你能听我的话,快快去吧。”老人说完,起身昂然而去。
陈正南愣了片刻,取出十文钱放在桌上的砚台下,去后院解了马缰绳,上马往东而去。
到了镇中心十字街口,陈正南正思忖着那纸上的意思,忽然看见街边的山墙上贴着几张盖了官印的告示,他凑近一看,在两张纳税征徭的告示旁边,赫然贴着一张“缉捕”公文,上写:缉:杀三人命案凶嫌陈氏,名正南,年十七岁,太谷人氏,长方脸,面皮白净……
看到这里,陈正南只觉得脚心凉,脸上热,血往脑门上冲,差一点从马上倒下来。
他心中暗叫不好,四下里一看还好无人注意到他,便立刻拍马便行,向南而去。
陈正南知道,此刻他必须相信那算命老人的话,尽管他不知道接下来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向南则顺,他还是明白的。
就在那时,那忽地想到,自己的名字是正南,这正合了老者要他“向南”啊,这是天意,还是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