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脑海里闪过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心里也是轻叹,牵着成怡的手,与宋鸿军、姚莹及随行人员随着拥挤的人流,走下站台。
姚莹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宋家的家长,大家都直接到老爷子那里。
小姑父唐建民已经退休在家,今天不是周末,小姑还有单位有工作要谈,不过,大姑宋英、大姑夫宋建早就在老宅里等候,看到姚莹也甚是亲近,言行举止间完全看不出他们对这个跟了自己儿子十年的女人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姚莹待人处世,本就乖巧,又说她跟宋鸿军计划这一两年内就生小孩,大姑更是眉开眼笑。
大姑、大姑父这些年一直都反对宋鸿军跟姚莹在一起,大家也就担心姚莹这次正式见家长不会太顺利。这时候大家都为此松了一口气,宋鸿军背地里抱怨道:“这些年倒好像就我混蛋、拐不过弯来似的……”
老爷子单独将沈淮、宋鸿军两人喊到后院谈话,说道。
“你们俩都是鬼机灵,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这趟喊你们回来的用意,要觉得有什么委屈,说说看吧……”
“二伯他真想到淮海任职,想来也不会只做我们这边的工作。”沈淮说道。
“不过在淮海你还是地头蛇啊,”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喊你回来,也是商议,不希望你受什么委屈,也不想你带有什么情绪。”
宋鸿军心想也是,计经系陷入被动,不想胡家在淮海一家独大,沈淮在宋家之外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计经系、胡系之外的第三方,只要能与梅钢系通力合作,未来在淮海站稳脚,与胡系制衡,都不是什么难事——沈淮甚至都可以继续留在淮海,进一步扎实根基。
现在二叔要到淮海任职,沈淮不仅要拿出梅钢系的力量支持此事、支持二叔在淮海立足不说,他本人还将因此避嫌、离开淮海,反倒是要做出一些本不必要的“牺牲”。
“爷爷几年前就跟我说过,做工作要着眼大局利益,囿于派系之争,不然就难有什么作为。我一直都还记得爷爷说的这些话,再说了,宋家又怎么会有解不开的结?”沈淮说道。
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那这么说,你心里还是说有些结喽?”
这时候,宋鸿奇走过来,说道:“外面汽车响,可能是我爸他过来了。”
沈淮与宋鸿军站起来,就见二伯甩开步子,往这边走过来;小姑在前面的院子里,拉着姚莹、成怡说话。
“呵呵,你们回来都跟老爷子聊上了啊。”宋乔生人还没有走进后院,嗓门洪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选峰呢?也让他过来坐坐。”老爷子欠着身子往前院看了一眼,沈淮是有些心结,但也不反对乔生去淮海任职,很多事情大家都坐到一起摊开来说,更能消弥间隙。
宋鸿奇到前院喊叶选峰,宋乔生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心里也是暗暗感慨:老爷子的影响力自不用说,戴、贺虽然都退二线,但都还有职务在身,除此之外,宋系省部级官员还有八九人,但在他到淮海任职这事,竟然谁的影响力都不比沈淮,也真是叫人感慨万分。
小姑与叶选峰,与宋鸿奇走过来,也拉了椅子坐下,其他人则还在前面的院子里闲聊。
保姆又沏了几茶杯端过来,宋乔生接过一只青瓷杯,小口的饮着热茶,额头微微沁汗,说道:“家庚前两天回了一趟燕京,我在王源总理那里,跟他见了一面,聊了一些关于淮海展的事。我这个人啊,以前对家庚是不怎么服气的,但说到看人的眼光,我还是不如家庚,当然,其他很多方面都有不如。在王源总理跟前,家庚就说了,淮海许多人加起来,对推动地方经济展,都不如沈淮你一人贡献大。细想想,也确实……”
宋鸿军、叶选峰他们都看着手中的茶杯,听着宋乔生在沈淮面前说这番“自我检讨”的话。
“工作都是大家做的,功劳堆我一个头上来,也不合适。”沈淮笑道。
宋文慧见老二都跟沈淮低了头,也就没有必要在细枝末节上兜下去,问沈淮:“你以后打算到哪里展,有跟爷爷谈谈?”
沈淮想了想,也就去兜什么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对淮海自然是有所不舍,但后续到哪里去工作,也不是很重要。成怡怀孕了,我还想工作能闲一些,多陪陪她。”
“哦,是吗?”宋文慧欣喜地问道,又探头往前院看了一眼,说道,“成怡刚才都没有露什么口风。”
沈淮笑了笑,回头也往前院看了一眼,又转回到正题上来。
“浦成案眼前看似控制住影响,未来却还是会有蔓延的可能。而要想淮海当前大好的展形势不中断,还是要想办法去消除浦成案的影响。田书记一直都关注淮海的展,只是我还没有机会跟他见面谈上话,我相信二伯跟田书记见面,就怎么去更好的推动淮海地方建设跟经济展,应该有比我更深远的见解……”
“你在地方工作多年,功课要比我扎实得多,”宋乔生说道,“不管我有没有机会到淮海工作,对地方建设及经济展工作怎么开展,我还是要多听听你的意见。”
沈淮也知道此时大家都还只是有个初步的意见,最终能不能达成共识,还要绕过胡系的阻力,二伯还要面临一次“大考”。
沈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