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大概也是一种文化差异吧。神州的屋顶,多是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坡顶,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设计出来就不是用来站人的。而王崎前世所在的地球,简约风格的房屋根本懒得在房子顶部再设计什么,因此在不少地方,楼房顶层反而是个好去处。
虽然在地球的狗血校园爱情剧中,屋顶基本就是情侣约炮的地方,甚至有了“某位脚踏好多船的前辈战斗过的地方”的别名,可实际上在大部分国家,学校屋顶都是上不去的。
王崎真正喜欢上这个地方,还是因为家庭关系中断在哥本哈根的学业并回国之后的事。那个时候的他还真当得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几个字。明明连国内一线实验室都未必进得去,却天天做的获封炸药王的梦。那个时候,他常常拎着一罐啤酒爬到顶楼,鸟瞰下方风景。
王崎前世住在某座一线城市的市区,离商业区不远,算得上是“不夜城”。无论早晚,那儿都喧闹不止。而王崎所在的楼顶却非常安宁。
虽然王崎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喝啤酒,但他却坚持每次都带啤酒,因为他觉得,在这种感叹命运无常顺便坚定坚定理想信念的场合,掏出一份可乐非常破坏气氛。这就好像古代两个北方大汉歃血为盟,用的却是农家自酿的甜米酒。
屋顶上,一个怀着远大理想的少年独自倚在墙上,手里捏着一罐啤酒,安静的注视脚下喧闹而庸俗的人群。
这么做,逼格很高。
逼格非常高。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两遍。
而穿越之后,这个习惯也没丢。在接受这个世界之前,他常常爬到屋顶,避开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家人。祖父去世后,他则习惯于在屋顶上俯看大白村。
毛梓淼不明白这种很“文青”的情怀,但她也感觉到了,王崎坐在屋顶上后居然连表情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王崎寻了块平整的瓦片,招呼毛梓淼坐下。然后运转烈阳波气,制造出一片光明。他翻开习题簿,问道:“哪里不懂啊?”
毛梓淼低着头,颇不好意思地回道:“从第一题开始吧……”
“这是……‘古法门派烈火宗身法简图如下,已知其心法法力常数为……求烈火宗身法要诀……’”王崎诧异地看了一眼毛梓淼:“这不是我半个月前学的吗?”
毛梓淼恼道:“都说啦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啦喵!小崎你再这样就不理你了哦?”
“好好好。”王崎举手投降,然后问道:“到底哪里不懂啊?”
“法力和身法的关系到底是怎样啦?完全抓不住题干喵。”
王崎摇摇头:“你没必要这么钻牛角尖吧。其实这道算题抛开灵气本质论,也就是一个二元二层天元式【二元二次方程】的计算。”
“可是我就是很在意这个。”
王崎无奈从头解释:“我学灵气本质论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在听是吧?”
“嗯喵。”
“灵气的本质就是能量的指数。这个你知道吧?”
“嗯。”
王崎摊摊手:“法力是灵气经过炼化之后的一种形式,我们可以通过法力直接影响身体的动能和势能,这就是轻功和飞遁的原理。”
“诶?这跳得太多啦喵!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崎无奈摇头。在很多人的观念里,能量应该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玩意,灵气更是一种有实质的存在。要他们接受“能量是表示物质运动的属性”什么的确实有点困难。
用法力变动动能和势能,在地球人听起来似乎很复杂,但在神州修士眼中,这个过程反而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要运转起身法,身体的动能和势能就会变化。无论是违背牛顿第二定律、无视惯性的“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还是违背第三定律、无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踏雪无痕”,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对于神州修士来说,在这之后的腾挪闪转反而比较难掌握。轻功只涉及二元二次的计算,而且速度不快,靠经验很容易就能学会。而飞遁要计算的东西就多很多,而且更加复杂,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把自己撞死。限制修士飞遁的,并非只有法力总量,还有计算能力与反应能力。
虽然嘴上颇为不耐烦,但是王崎还是给毛梓淼讲完了几道算题。不过王崎实在算不上一个好老师。讲完之后,毛梓淼仍带着几分疑惑。
讲完之后,王崎坐在屋顶上,呆呆地望着天空,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毛梓淼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收好练习簿也没有离开,而是陪王崎坐在那儿。
毛梓淼问道:“小崎,你最近修行上有什么成果吗?”
“哦,你问这个啊。”王崎伸出右手,手上泛起濛濛青光:“喏,这就是。新掌握的法术。”
“有什么用喵?”
王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左手,放出几道电弧噼向右手。反复几次,王崎的右手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