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德这才反应过来:“哦,我也要走!”
然后立刻就黏糊劲有点上来了,不想走又不敢提要求,像刚上岸没长腿似的在地上蛄蛹了一会儿,总算是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借口找东西继续磨蹭。
莫德里奇心里暗暗笑,脸上却还是严肃正直地睁着眼睛看着他,看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事实证明沙德是没什么花样要耍的,毕竟他是这么笨的一个狗狗鱼,很快他就破功了,什么手段都没了,只好抱着门老实坦白:“可不可以不走啊,想和卢卡玩……”
“我不想和你玩怎么办。”莫德里奇心里快笑死了,却到底没松口:“休息去。”
被妈咪拒绝了!沙德顶着流泪鱼鱼头可怜巴巴地回自己房间里去,而后他就迷路了。这个酒店因为活动室、会议室、宴会厅和住宿的房间夹在一起,序号很混乱,他这几天都是吃完饭直接回房间,只记住了那一条路,今天吃完晚饭是跟着莫德里奇来的,现在就完全迷失了。
只好坐电梯下去大厅,找一下前台,让他们带我认路……沙德念叨着开始按电梯,然而随着叮的一声,敞开的电梯门后却露出了乔尔卢卡的脸。
双方都愣了一下,过了几秒后,乔尔卢卡紧张地喊了出来:“别跑!!!”
喊迟了,沙德已经一脚踩到刚被拖过的瓷砖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被对方送回房间、又帮忙检查鼻子时,沙德没忍住吓哭了,当然也是因为他的鼻子确实有点痛啦。其实要说乔尔卢卡对他做过什么坏事,那是真的没有,只是刚上俄时沙德还不太适应身体对抗,还没有经历过斯拉夫壮汉们(…)的磨炼,而且又笨又没经验,所以在激烈的比赛里难免会被厉害的后卫狠狠军训的。
激烈的比赛就是和同城对手踢的比赛,厉害的后卫就是乔尔卢卡。那大概是沙德登6俄后踢得最烂的一场比赛,他所有突破都不成功,所有射门都被封堵,所有对抗都会被掀翻,踢到最后都快分不清方向,不晓得哪边是自家球门了。
如果放在现在的英,他赛后一定会收到一个只有三点几的评分。
本来就够可怕了,乔尔卢卡在赛后还打了他一巴掌,把他从广告牌的左边掀到了右边去,就这么咕噜咕噜滚了一整圈,把大伙都看呆了。
“我不是打你。”乔尔卢卡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哭笑不得地解释:“我当时是想安慰你的……”
谁知道沙德当时在走神、身体毫无防备嘛,被他一个拍背就掀到了另一边去(…)
沙德继续抽噎:“你还,还给我级酸的糖……”
“那个是别人送给我的,我看包装漂亮才送给你赔罪,我不知道是整蛊,对不起,对不起。”
乔尔卢卡蹲在他身前,举双手投降,蓝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像海一样纯粹,极其真挚:
“别哭了,你都2o岁了,怎么还和16岁一样掉鼻涕。”
沙德做最后的控诉:“后来,你每次都铲我……”
“哦,那些确实是故意的。”乔尔卢卡松了口气:“被铲到也是你技不如人嘛,练着练着现在不才厉害了?”
他原以为他们终于全说开了,却看着面前的小年轻呆呆地睁着眼睛抽了两下,两眼一闭哭得更大声了,仿佛一个害怕霸凌学长的无助小孩(…)
乔尔卢卡这下是真的有点满头大汗了,举双手投降半天就差在地上表演打滚让沙德停下。直到最后他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糖,递出了一块才勉强堵住了沙德的嘴,三块才让他停止了哭泣,五块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卢卡总是对的。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情:果然是要给就得给够。
沙德又要开始揉眼睛,乔尔卢卡去打湿了毛巾来替他擦脸,问他能不能和好了。
“你瞧,我们现在是队友了。”他替沙德整理黏在脸上的黑,轻声说:“不要再怕我了,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只会去铲对面的人,替你打架,帮你出头。”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沙德怕他也只是惯性,现在怯生生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俯身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搂住,分享了一个拥抱,意思是认可了。乔尔卢卡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好,下次见我可不准躲了。”
“嗯。”
“不许和卢卡说我的坏话。”
“我没有。”
呼,那就好,他在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沙德也好了,便起身准备要走。但对方却满脸期盼地用狗狗眼看着他,让他不得不又停下来问:
“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