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言牧说到这就卡壳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动手扯了扯傅思延的衣角,低声向他求助:“你你你说,快。”
傅思延很想告诉他他们不偷不抢没什么好紧张的,但还是忍住了,转而对罗雅说:“我们在替你督促一下学生。”
“啊。”罗雅突然笑了一下。
言牧:“?”
怎么个事?楼下的铁树开花了吗?
然后他就见她就伸手朝身后的七班指了指:“我也刚帮你们督促完你们班的。”
“啊?”言牧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一时间懵了。
“挺好。他刚才还在说自己班的不忍心吓。”傅思延很自然地接了她的话,“不如以后互相多看看?”
“我也是想说这个。”罗雅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兄弟班,多关照关照,一起进步。”
“对,我俩也是这么想的。”言牧逮着时机接过了话茬,顺带找了个借口开溜:“我突然想起来有个表还没做,我先回办公室了哈。”
罗雅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好。”
“我跟他一起回去。”傅思延也很快地表示道,“回见。”
“回见。”
跟罗雅客套完,他们也就不再继续逗留,快步回了办公室。
言牧刚才说有个表还没做倒真的不是为了找借口编的,而是真的有这么件事还没干——临近期末有很多各个科目的小测,他得把每次的成绩都统计一下,做一个比较详细的分析表,方便对症下药。
做这种东西比较费精力又比较费时间,稍微懒点的班主任可能做都懒得做。
往年傅思延都是自己一个人加班做,现在这个任务被言牧主动接下了。
对于他来说他操作那些软件要更得心应手,甚至还能用点比较高级的手段来辅助,效率比别人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数据也很准确,引得三班一班二班那俩不太熟悉电脑软件的班主任几次三番过来套近乎,想让言牧也帮他们做一份或者教他们做。
但是言牧还并没有乐于助人到这种程度,教他们也不好教,就想办法给婉拒了。
“哎傅思延,我发现我们班那两个数学吊车尾最近明显有进步啊。”言牧晚上洗完了澡窝在床上,闲着没事又把手机里备份的成绩表翻出来看,“最低居然才26分。”
傅思延听着他那略显震惊的语气,皱眉道:“才26?”
话外之意很明显:还不够低?
“这是百分制的试卷啊。”言牧放下手机,转过脸对他说,“他们平时一百五的试卷都经常只考十八九分,现在百分制的能突破20大关了,那是不是很有进步?”
傅思延:“……”
“虽然成绩还是很惨不忍睹就是了。”言牧紧接着又补充说,“咱学校也算是重点高中吧?能进来的基础应该都不差才对,为什么还有这么……”
他说到这特地停顿了一下,想憋个好听一点的形容词出来,但失败了:“……那么稀烂的。”
“能进来的不一定都是基础好的。”傅思延说的比较隐晦,“这个社会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我好像懂了。”言牧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尽管傅思延没有明说,但是有些灰色手段不必明说也是人们心知肚明的。
他们只管教书不管招生,也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大圣人,有些事他们管不着,能做的也就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力教好每一个学生。
“话说你之前带的班应该也有这样的学生吧?”言牧忽地想到这一点,好奇道,“那些人的家长有没有质疑过你的教学能力?比如说什么他家孩子成绩不见起色是你教的不好之类的?”
“有。”傅思延回答的很快。
他入行早,形形色色的家长他都遇到过,自然也有遇到过这样的。
“那你当时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嗯?”言牧对此感到诧异,“你心态这么稳?你就不难受?”
“为什么要难受?”傅思延理所当然地反问他,“课堂本身就是要双向交流的,我教了学生不愿意学那是他们的事情,强求也没用。”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一般人还是会感到郁闷难过什么的吧?”言牧说到一半觉得这话不够妥当,于是很快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对,你确实不是一般人,你的心可能是石头做的。”
前几个月那监控的事情也是,如果那天他不出面去怼那个人,他真的严重怀疑傅思延打算沉默到底,然后再一声不吭地把事情给解决。
结果或许是一样的,但过程……反正如果是他他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秋后算账
真的很少人能做到像傅思延那样无所谓的。
言牧正凝神思索着,靠坐在他旁边的傅思延就一手撑在被子上,毫无征兆地倾身凑近。
前者并未料想到傅思延会有这番动作,瞳孔放大,一时间呆住了。
独属于傅思延那干净冷冽的气息围绕着他,最后唇上被人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本来只是蜻蜓点水,但傅思延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并不满足于此。于是双唇才刚分离片刻又紧紧贴合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言牧也从一开始的呆滞和不知所措中渐渐找到了感觉,闭上眼睛去更深地体会和感受其中的快乐。
最后两个人都微喘着气,心跳的不是一般的快。
“你……”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言牧也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你好端端的亲我干什么?”
“我的心要是是石头做的,就不会爱上你了。”傅思延的声音带着点微哑,在如此暧昧的气氛下反而显得更加有魅力,“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