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做炸酱面的那天,狄玥站在梁桉一家厨房里,追着梁桉一问:
“梁桉一,你有读心术么?”
“你还说你没有读心术!”
梁桉一送氢气球和玫瑰给她那天,她趴在阳台护栏上,兴奋地向下望,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见你?”
他轻笑,说,“读心术。”
唐良顾叹这段往事时,那些场景一帧帧,自狄玥脑海中闪过。
根本不是什么读心术。
骗子。
那只是他脱落掉陈年旧痂,但因伤口过深,而留下的受伤痕迹。
看上去比其他皮肤更强韧,可那总归是疤。
是深深痛过,才会留下的。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狄玥摇头。
唐良嗤笑一声,说了另一件残酷现实:
当时在国外发展得十分好的Josefin,突然打算隐退,公司周旋良久,未能达到目的。他们只有那么一棵摇钱树,失去后,开始走下坡路,领导层居然想要推梁桉一出去包装做新的艺人。
毕竟“L”很神秘,本来就自带话题。
“那群小人,去查了梁桉一的身世,我知道的这些资料,都是从公司一哥们手里看来的。”
不过幸好那时,也有其他领导层惜才,极力反对这一举动。
且梁桉一也有了自己的经济积累,直接拿证据走了法律流程,和公司解约,然后回国发展。
雨声泠泠,狄玥觉得冷。
不知是否错觉,有股凉气,从头顶蔓延到脚踝,像身处南极。
她隐忍着没有开口,怕自己会哭出来。
现在不能哭。
唐良一定知道更多更多,她要听他讲完。
他们是用中文交谈的,咖啡店老板大抵听不懂。
但也许,他们之间的氛围太过悲伤,老板不知何时关掉了音乐,端了杯咖啡坐去远处,把空间留给他们。
昨夜宿醉,唐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嗓子又哑了。
可他喝了两口咖啡,继续说下去。
随着唐良的讲述,狄玥像是被带回到90年代初期。
她想象着那座南方小城,梅雨季节大概如同凉城,雨连绵不绝,那些人冷漠地对待着幼小的梁桉一和他的家人。
梁父不能再经营早点店,梁母也不能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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