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果然听到几人立马追问宁于墨何时能到府上玩耍。
等在亭外的莫南揣着袖子,又是一阵畅快大笑。
“你这长子偏生了副幼子心肠,反倒是老二有长兄风范。”
“莫兄所言甚是,我这老大啊说好听些是涉世未深,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宁于墨出生没多久,宁妨就上了战场,彼时先皇对他是宁江尘之子还抱有很大期待,所以南阳侯府的地位在勋贵中实属上乘。
后来柳氏突得急病撒手人寰,府中连个管事的主子都没有,宁于墨几乎是在宁雷纵容中长大。
外人捧着,府内惯着,宁于墨没机会接触到人性的黑暗一面,更未见过人间疾苦。
或许活了这二十多年,他所经历过最苦的事就是每日操练。
老二宁于泓自小在书院读书,还随夫子四处游学过,眼界与心性自然不同,加之遭受过满城风言风语,他的承受力绝对是几兄弟之中最强。
想到次子,宁妨突然想起读书的事,他穿过来快一年,宁于泓还没复学。
“你想给府中请个坐席先生”
“正是,不知莫兄可有推荐”
“你为何不请厉先生进府他自你家老二出事后就离开了千呈书院,我听说这几年无论谁上门请他出山,都被拒,你大可去一试。”
“厉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原主的记忆相当模糊,只知宁于泓是他的关门弟子,好似连人长相都没见过。
二人被前厅众人围得实在不耐烦这才找了借口溜到后院,也没个目的,只是边走边闲聊着。
莫南侧目,看到宁妨真考虑起此事,心下满意。
越跟宁妨相处越觉着此人可交,没有武将的刚愎自用,亦无权贵的目中无人。
方才凉亭中一事看似是他随意路过,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宁妨这是帮长子与友人交好。
他是让长子交朋友,不管对方身份高低,只问志趣相投。
对已为人父之子所采取的还是因人而异教导,莫南自问他做不到,长子成亲后他就不再过问,长孙莫言庭的性子沉闷,与长子用了和他同样古板的方法相关。
“你看那是不是你家老三”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花厅之前,莫南老远就看到厅中有大堆人在争执,领头得不正是宁妨的三子宁于砚
宁妨顺着莫南所说抬头看去。
可不只有宁于砚,三儿媳罗氏,二儿媳吴晗樰都在。
罗氏抹着眼泪,吴晗樰怒目圆睁,宁于砚挡在最前面,正与对面一群夫人吵架中。
南延国男女之间虽没那么明确的界限,可也很少出现男子会与女子争吵的情况。
“何事争执不休”
宁妨高声一呵,就见亭中的宁于砚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做贼似地四处张望。
见人真立在厅外,忙抢先几步迎了上来,他刚一离开,莫南的神色也为之一变。
方才莫婉芸被宁于砚挡住未能现,这会让出位置,赫然现自家女儿扶着罗氏,一脸同仇敌忾的模样。
这是还未嫁入侯府,就与南阳侯府站到了一边
莫南这个老父亲顿时一阵心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不是还未成亲,水就流到南阳侯府去了。
“父亲。”宁于砚搀扶着宁妨,几人走进厅内。
罗氏哭得梨花带雨,雪白的帕子上全是泪渍,半个身子都靠在吴晗樰身上,妆容已花了大半。
“众位夫人为何欺辱我南阳侯府三儿媳”
刚走进厅内,宁妨冷眼就嗖一下看向对面那几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小姐,众人被他这一质问,纷纷都有些愣住了。
事情来龙去脉都没问过,这一上来就先将错推到了她们身上。
只听宁妨质问未停,转头对着宁于砚一声冷哼斥道“夫人被欺,你就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