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o章
送走郑家父子,宁妨一改醉意朦胧的样,神清气爽地拂袖往城中走去。
“郑少爷怎会现我们的身份”辛未有些不解。
他暗地里一直观察郑孜邵,那人神情分明没有半分晃动,为何离开时突然就先告了罪。
“阿幸所穿的料子是山湖锦,此物乃是御赐之物,非宫内赏赐不可得,你说咱们一介商户如何能穿”宁妨笑。
所以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人,一如心思缜密的宁妨,今日也因小错让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他演戏,郑孜邵何尝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那瓶烈酒几杯就将郑老爷灌醉,为的不就是让其自己吐露。
如此一来,能在宁妨面前卖个好,日后郑老爷酒醒了也没人可怪
“那郑老头跟您都说了些啥秘密”宁于墨好奇。
“邱霜跟吴青竹跟上,其他人就在茶馆里等我。”一把推开嬉皮笑脸的宁于墨,宁妨停下步子指了指身旁的茶馆。
“我也要去。”宁于墨不干。
“难道你以为真让你在茶馆喝茶”宁妨一个眼神扫过,立即让老大不愿意的长子安分下来,嘟嘟囔囔道“不就是跟在元阳郡一样,打听小道消息吗”
“知晓就好,老四记性好与你同留下来,等我回来自会考你们的收获。”宁妨又说。
“父亲要带我去”
宁妨话才说完,宁于砚就表示了震惊,得到肯定点头后,迫不及待就将阿幸往宁于岳怀中一塞,嘿嘿笑了两声。
等目送几人进了茶馆,宁妨才回头拍了把犹自还在傻笑的三子。
“别笑了,咱们要快些走。”
“咱们要去何处”
“城西轿子庄。”宁妨答。
轿子庄。出了城西门往东步行半里路就能看到一处堆满木板的路口。
往路口右转进去,就是一顶顶刚有雏形的轿子,而轿子庄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做轿子的庄子。
若是平常人经过,最多就回头望上几眼。
可据郑老爷所说,这轿子里坐的可不是新娘,而是经手金矿买卖的一把管事。
三人一路疾奔,赶在日头稍斜前进入了轿子庄院墙旁的小路。
“究竟是不是这里为何越走越荒凉”
庄子旁是大片农田,绿油油的水稻迎风飘动着,除此之外,抬眼望去就没看到一处房舍。
“如此靠近城门的地方竟然没有村子,确是有些怪异。”邱霜收敛散漫神色,右手紧紧按在腰带之上。
“不是没有,而是曾经有”宁妨指了指不远处山腰上的残檐断壁。
此处曾经应该有个很大的村子,到处都还能看到人生活的影子,加之倒塌屋舍上均有烧焦的痕迹,村子应该是被人一把火烧掉了。
“青竹只知那矿山害死了不少人,可从未想过挖出来的金矿究竟去玩了何处”吴青竹叹。
宁妨说吴青竹当管事资历差得远,当侍卫武力不行,就连当个马夫都没训马的本事,然后他就真签下活契成了个小厮。
今日随宁妨走这么一趟,他觉着连当侯爷的小厮都有些不够格。
侯爷瞧一眼就能看出许多端倪,他在魏永县行走几十年,竟然都不知这里的村子是被人侵占了。
“去往哪不重要,重要的是银子入了谁口袋。”宁妨说。
说话间,几人穿过田埂走到了一个岔路。
左边路面宽些,车轮印明显,而右边窄得只能容纳一人走,且路上几个零星脚印,看着像是种田的人无意间留下。
“该往哪边走”宁于砚停下回头问,宁妨越过他,低声地提醒道“从此刻起,不可再说无关紧要的话”
“记下了。”几人点头。
宁妨的选择是右边那条小道,几人都以为是郑老爷所告知,于是紧紧闭上嘴巴跟上,大家都没再闲聊。
而其实郑老爷所说入口在左边。
左边大路往前几百米就有人专门值守,只需持牌子进入,即可进入其买卖的屋子。
在烧烤摊时宁妨就根据郑老爷所说的位置用灵力探查过。
左边接待的不过是些小本买卖,奉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完就得立即离开。
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是些小虾米。
右边这条不起眼的小路才是专门给一些有头有脸“大人物”所设,在此处只认脸,没有熟悉面孔引路,你不过就是误闯入了村民的屋子。
走了半盏茶功夫,蜿蜒小路尽头处出现片芭蕉林,绕过林子,一幢木质结构的高脚竹楼突然跳出。
“来者何人”
几十根粗壮竹子做桩的一楼坐着排男子,似是对突然来人很熟悉,看到几人走近后这才不慌不忙地问道。
男子们都身着彩色的民族服装,黝黑皮肤上还画着些白色的图腾纹路。
声音是坐在最右侧的男子所出,虽穿着和其他人融为一体,可标准官话却暴露了其延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