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罢瞭手一转身,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聂博钊竟然就在她身后站著呢“那你们肯定也睡过?”
陈丽娜噗嗤一声,指著卧室裡的板箱说“这有啥好稀奇的,结婚瞭就是夫妻,当然要一起睡。你也结过婚,难道不知道?”
“也……做过瞭?”声音很小,喉结还有点儿紧,聂博钊还是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和孙工难道就隻并肩躺在炕上背领袖语录?那这仨孩子咋来的?”陈丽娜简直瞭,觉得聂博钊不可理喻。
“聂国柱是在红岩省城当的兵。”
“嗯,可不,驻地离我们女子师范大学不远。”陈丽娜说。
“我咋觉著,压根儿就没有上辈子一说,你怕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交待明白。小陈同志,你最好老实交待,我要真查,一封电报拍到红岩省城,你在省城时的档案,就能查个一清二楚。”
聂博钊倒不在乎这个,毕竟自己也是个带拖油瓶儿的,但这事儿,它总是要老实交待的清楚瞭才行吧。
“说老实话。”忽而一把攥上陈丽娜的腕子,细腻绵润,说不出来的触感,瞬时仿佛一股电流一样,吓的聂博钊就把手给松开瞭。
滑,滑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陈丽娜两隻水蒙蒙的大眼眸儿,手上润泽泽的雪花糕子,缓缓涂著手,意味深长的低眉扫瞭一眼“咋,你当初不是说不在意这个,现在看来,非但在意,还吃上醋瞭。”
聂博钊顿时一脸通红,还死鸭子嘴硬“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不吃醋,不吃醋你咋不敢碰我?”陈丽娜噗嗤一笑,转身进卧室去瞭。
“小陈同志,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聂博钊又追瞭上去。
“说。”
“能不能往后再不提前世,前世的那个聂博钊,我要能把他揪出来,我打死他。”
陈丽娜前扬后合,笑瞭个乐不可吱。
不过,等她要去小卧室记账的时候,就发现,聂博钊把小卧室的门给锁瞭。
“你这傢裡,也就小卧室裡还有点儿东西,有孙工原来的日记,账本,还有书,我还得记下这一天的总开支瞭,你锁门干啥?”拽著把小锁子,陈丽娜就不明白瞭。
“安河山当初可是两弹一星时的苏国翻译,掌握著咱们共和国物理学领域的核心资料,你和他,应该是在当时高中的联谊会上认识的。他女儿的名字裡有个娜字,而正好你叫丽娜,又爱好俄语。
于是他就和你主动通信,教你俄语语法,还给你寄过很多俄语书籍。小陈同志,安河山同志或者隻是把你当个笔友。
但是万一有苏修,或者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办法接近你,并且获得瞭你的信任,那怕他在信中漏出隻言片语来,你能套取的,可就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聂博钊开门见山,就说。
好吧,他终于开始谈她那个笔友瞭。
曾经住在塔城的安河山,也是一位曾经留学苏国的学者,俄语翻译。
“怎么样,他现在过的还好吗?还在塔城瞭不,要有时间呀,我真得再见他一面,他还说过,要我到瞭塔城,他一定要邀我跳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呢。”
聂博钊心说这大姑娘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她要真是僞装的,哎呀,那可真是,僞装的太完美瞭。
“安河山曾经在信中,给你讲述过很多两弹一星研发过程中的经历,你也应该知道,在研发过程中有多少科学先烈们,为瞭共和国的强大,为瞭人民不再作亡国奴,牺牲在这片土地上,葬身在戈壁大沙漠裡。而他们牺牲小我,为的是什么?是像你,像卫民,二蛋这样的孩子们,都能平安的成长,是为瞭我大中华永不受外夷列强的瓜分,你生在新中国,还是大学生,我不跟你讲大道理,因为你都懂。你不说你的来意也没关系,但往后,我的书房你不能再进瞭。”
“那要是我愿意跟你睡呢?我想问什么,你会说嘛,就比如说,你工作领域中的核心机密?”其实陈丽娜翻过瞭,他的书房裡,跟工作相关的东西很少。
他这人一直谨慎,在傢就隻是看论文,看学术资料,不会把自己工作中的机密文件带出实验室,那怕一步。
“那我此刻就把你抱著扔出去,扔木兰农场下面的排碱沟裡去。”男人立刻说。
陈丽娜笑眯眯的望著她的老男人,呵,真年青啊,又挺拨又帅气。
后世的时候,她总觉得,他穿著妥贴的西服,在跟外商们用流利的英语交谈的时候最帅。
嗯,现在她觉得,还是会给孩子洗,会义正严辞的,不为美色所诱,保护国傢机密的男人更帅。
岳母上门
本来第二天就是周末瞭,按理到瞭这个时候,油田上都是一六制,上六天班,周末休息一天。
但是聂博钊休不瞭,听说是切列克堤那边又发生瞭两方隔空交火的事儿,给领导们赶著军训去瞭。
虽说北方人普通体格高大健壮,油田上又还是个各民族混居的地方。
但是听王姐说,就算那些以健壮著称的哈族同事们,军事训练的时候,体能也不及聂博钊好。
所以,他虽是个科学傢,但在油田上的临时作战指挥部,还是指挥员呢。
临时作战部演习,都是荷枪实弹全幅武装的,要是真正的边防关兵,那当然是禁区。油田上的临时作战指挥部,因为就在三十裡外的沙漠裡演习,傢属们要去去看个热闹,领导倒也不会有意拒绝。
王姐还想拉著陈丽娜一块儿去看他们作战训练,陈丽娜给婉拒瞭。她给聂卫民的棉裤还没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