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不是,成立分行是大事。两位副总看着不分前后,邢总年轻,事事领先,大家都看好。现在,估计是冯总占了上风。姜还是老得辣。&rdo;&ldo;不懂宋总到底在卖什么关子。&rdo;画尘故意重重咳了声,两位部长迅速噤声,回头看是画尘,笑笑,连忙离开。任京和荀念玉各自坐在办公桌后忙碌着,没人说话。画尘要填一堆表格。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地响着键盘的敲打声,抬起头来,快是午休时间。电话铃响了,是荀念玉桌上的座机。荀念玉看看来电显示,愣了愣,说了句喂脸色就变了,捧着话筒只点头也不应声。任京屏着呼吸,画尘也只当什么没看见,暗地里看见荀念玉的眼圈红起来。&ldo;我没有不接你电话,手机忘记充电了。你……还要怎么欺负我?你太过分了。&rdo;荀念玉哽咽着。电话很长,通了有半个小时。挂了电话,荀念玉捂着嘴巴,冲向洗手间。&ldo;这是谁呀?&rdo;任京站起来,朝桌上的座机看看,问画尘。画尘表示不知,也不想知道。&ldo;昨天下午有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在,出去办事了。&rdo;画尘心虚,她昨天下午逃班在外。&ldo;没有呀!&rdo;任京瞪瞪她,&ldo;你就是一只糊涂蛋,肯定有事的。我回来晚了,上来拿个文件,荀特助还在。不是在加班,而是在看电影。我问什么片子,她说是《阿甘正传》。老掉牙的片子,要不是墙上有她的影子,我都以为见鬼了。我拿了文件,就走了。在电梯口,我遇到冯副总,他上楼。你知道冯副总这人很怪,在他眼中,别人都是地痞无赖,就他一人是党的好孩子。我打了声招呼,没寒暄一句。&rdo;&ldo;哦!&rdo;偷偷瞟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画尘想起大城小厨的午餐。&ldo;你就只会哦,不能多想下。&rdo;任京急了。&ldo;想什么?&rdo;任京捂着心口,怕自己不慎会吐血而亡。&ldo;那个时点,二十七层只有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今天,冯副总那幅窘样,荀特助的电话……你就连不起来?&rdo;画尘苦思冥想,还是摇摇头。任京叹口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员。&ldo;吃饭去吧!&rdo;他永不和画尘共守联盟。画尘如蒙大赦,正要关电脑。叮咚,系统跳出一个对话框,提醒她有一封未读邮件。她点开,一看发件人,鼻子直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多日不见的邢程,语气一贯的温和,从容。&ldo;小阮,我现在外地,妹妹和老家的邻居、亲戚,一起来滨江置办年货,刚给我打电话了。想来想去,只好找上你。能帮我接待下他们吗?&rdo;画尘眨眨眼,把邮件又看了一遍。像这样的事,邢程一般应该找的人是小郑。小郑给他开车,早早晚晚都在一起,对他的家人很熟悉。为什么舍小郑而找她,画尘不能不多想了。似乎这封邮件透露出一个信息:给画尘一个接触他家人的机会,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画尘整个人一时僵住,震愕大过于刚才的激动。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他们还没开始,正是花要开未开之时,一下子扯上家人,好像这个意义就有点深远、悠长了,她根本没有准备好。不是不突然的。她开始紧张,跑去洗手间照镜子,抚抚头发,理理衣服。昨晚没睡好,脸色有点灰暗,工作服又老气横秋,偏偏还裹了条黑围巾。拼命咬嘴唇,想让唇色红润点。荀念玉已经修饰好妆容,眼角看不出一丝泪迹。从画尘进来到出去,她水平如镜,完全似画尘如空气。画尘急匆匆下楼,还没到停车场,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讲话的女子中气十足,就是口音有点怪,勉强听得懂。&ldo;是阮秘书么,大哥把你的号码给我,让我和你联系。我们在xx超市,你认识路吗?&rdo;认识的,每天下班,她都会去那坐坐。画尘想起来了,今天这家超市有大型促销活动,所有商品一律五折。这广告做得多好,百里之外都遍及了。&ldo;我马上就到。&rdo;邮件上写得那么礼貌,其实邢程根本就没给画尘退缩的机会。画尘挺起胸膛,吸入空气和勇气。超市的停车场已经满了,画尘只得把车停在对街一家西餐厅门口。停车不进去吃饭,惹得门僮怨恨的一瞥,画尘假装没看见。进了超市,画尘以为走错地了。简直是一战场呀,购物车像战车,每个人都是战士。车轮滚滚,所有人跟见了宝藏似的,只要手能够到的,抓一把就往车里扔,先占着,有工夫再二轮分拣。稍微一愣神儿的工夫,货架子空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分工。一人在收银台那儿排着队,一人押车,一人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