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门外比了个手势,莫七知道顾心琪没事,这才放心,顺手关上了门。
陈婶将汤碗打开,一勺一勺的舀着汤,看似随意道:“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生了什么事,但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教训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才能给自己报仇,如果真的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我也有过一个女儿,从小很宠爱她,锅里只有一块肉的时候,我都是省给她吃,可以买一块布料的时候,我都是先给她做衣服。
我还记得那一年除夕,她穿着我给她做的花棉袄出去玩,我也没多想,就让她出去了。
可直到大半夜她也没有回答,后来我跟老伴出去找,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最后在一条街的拐角处找到了她。
她身上的花棉袄已经被撕得粉碎,脸颊红肿,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迹,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身下一片的血红。
当时我疯了,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我和老伴将女儿带回家,老伴就去官府告状。
可他们官官勾结,谁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后来说我老伴无理取闹居然被抓进了大牢。
我去官府找人,他们就一直拖着,当时可以说告状无门,后来我老伴死在了牢房里。
我女儿也上吊自杀了,当时我也想死,可我将绳子掉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我突然后悔了。
我不能死,我如果死了,我女儿的仇谁来报,我家老头子的仇谁来报,我有什么颜面去地面见他们。
所以我没有去死,而是选择活下来,我挨家挨户的问了邻居,问了过路人,问了城里的每一个乞丐--------
终于我找到了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跟了他好几天,趁着他晚上喝醉后狠狠杀了他,我把她身上砍了一百零八刀。
还有害我家老头的两个衙役,我也没有放过,我想了只要报仇了就算是死也值了,是王爷救了我。
他说伤害他人的人就该死,如今我每年还能去我女儿和老头子的坟上烧纸,跟他们说话解闷,已经很知足了。”
被子里的顾心琪听着陈婶的话,慢慢的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拿下来,就看到几米之外的桌子旁,一个身材微胖的妇人正语重心长的说着。
她知道,陈婶这是在安慰自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都可以,自己为何要求死。
陈婶将她将被子拉下,欣慰一笑:“这就对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能报仇教训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