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
为什么有些东西,仿佛不受掌控地在心间破土发芽?
傅圣杰深抿着薄唇,整张脸藏在阴影中,瞧不清喜怒。
一旁。
左毅脸上闪过一丝冷色,但心头却有些同情苏
沫的遭遇。
眼泪早已彻彻底底地模糊了视线,感受到这一抹冷戾打量,苏沫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隐忍着,逼退眼底的泪花。
终于眼前清晰了不少,她以眼神余光,愤恨不平地冷瞪了傅圣杰一眼。
那清澈的眸子里面藏着的是……
是恨意吗?
傅圣杰心头如藤蔓一般攀升起一抹不满。
他轻蹙眉头,危险地眯着黝黑如耀石的眸子,想让自己能得更清楚……或者只希望瞧见心中想看到的答案。
没错,那眼中,的确盛满了恨不得将他骨血分离的恨意。
傅圣杰心头不可控制地咯噔一声,血液空窒的抽痛隐隐约约传来。
“傅圣杰,你不得好死……”
苏沫冷笑着侧头,咬着牙瞪着傅圣杰,怒气爆发道:“我早说过,当年的事情是沈豪庭一手策划的意外车祸!”
她奋力挣扎着,捆邦带都被勒成了一条粗线,却仍旧不觉疼痛,只恨自己弱小,不能跳起来掐死傅圣杰这个魔鬼!
可女孩早已失去一切,无依无靠,甚至连人生自由都被剥夺。
她此刻只能无力地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
“为什么害得我爸爸跳楼自杀还不够,还要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折磨害死我妈妈?”
她仿佛不畏惧任何疼痛,任由血痕深深箍入白皙手腕。
只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我妈妈她……肝脏、肾脏,全都不见了!”
“傅圣杰,你是
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你好狠毒的心!我恨不得你立刻马上去死!”苏沫双目赤红着谩骂着。
刺耳的辱骂,使傅圣杰缓缓昂首,露出布满阴沉森冷的邪魅俊脸。
他冷冷嗤鼻,长腿一迈靠近苏沫。
刹那间。
男人猛地抬手,强势地一把钳制住苏沫的下巴,冷冷质问:“你的话与档案证据,那个更值得相信?”
说完这话后,傅圣杰冷戾地望着忽得安静下来,一声不吭的苏沫。
病房里一片安静,直到苏沫扯着逐渐苦涩一笑。
她眼帘低垂,浑身都在颤抖,只因为这曾经她爱过的男人,一言一行,实在是好笑啊!
“在我眼中,沈家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女孩笑得疯狂,愤怒地拔高声音,吼道。
自作孽?
蹭!
傅圣杰怒不可遏,耳侧嗡嗡作响——
仿佛周遭一切声音、画面都被莫名诡异的力量抽离得好似复古胶片一般,失去一切色彩。
“闭嘴!”
他努力克制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不让自己随意动手。
苏沫窥探到男人的神情,眼底闪过一道锐光,仿佛知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看着傅圣杰,沙哑得犹如碎玻璃划破声带般难听的声音传来:“我偏要说……”
“沈悦被撞成植物人是她活该,是上天给他们沈家的惩罚,是她应得的报应!”苏沫愤怒发声、恶毒地诅咒着。
傅圣杰面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那眼底更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下一秒。
他恶狠狠地
用力,一如以往般捏着苏沫下颚,强逼着她侧过脸与其对视。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