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秀蘭虛弱地笑笑,「外婆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蘇燕婉倒了點開水到搪瓷缸里,遞給外婆。柏秀蘭喝了水之後?,精氣神好多了,看著也?沒?那麼疲憊了,就是緊皺的眉眼沒?鬆開。
「外婆,牛嬸子說他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人的背影,看起來像我?們大隊的人。你還記得誰推的你嗎?」蘇燕婉把搪瓷缸放到柜子上,坐在椅子上問柏秀蘭。
柏秀蘭低著頭,手抓著被子,囁嚅道:「沒?,沒?看清。」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響了,蘇燕婉起身去開門,來的人是靳澤。
「這是剛才收購楊梅的錢,一共十八塊一毛三。」靳澤把錢交給蘇燕婉,他看向?柏秀蘭,笑著道:「外婆怎麼樣,頭還疼嗎?」
「靳澤來了,外婆沒?事。」柏秀蘭握著他的手,露出一個笑容,招呼他坐。
蘇燕婉把錢放到?荷包了,看了眼明顯躲著她?的柏秀蘭,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對靳澤道:「外婆這裡麻煩你幫我?照看下,我?回去一趟。」
靳澤嗯了一聲,「你放心回去,外婆這裡有我?。」
蘇燕婉給了靳澤兩塊錢和?一些票,「這些錢和?票你拿著,要是餓了就在衛生所買點東西吃。」
她?走到旁邊的病房,叫醒雲菱,把她?一起帶回去了。
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又?拿了搪瓷盆和?毛巾等洗漱用品,蘇燕婉特意去了一趟牛嬸子,托她?照看下雲菱。
牛嬸子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守夜,雲菱正好和?我?們家虎妞一起玩。」
安置好雲菱,蘇燕婉帶著東西趕去衛生所,路上碰到林美鳳。
一個大隊人不多,誰家發生點什麼事都會很快傳開,更何況目擊人是牛嬸子那個大喇叭。在柏秀蘭被送去衛生所的時候,林美鳳和?雲德貴就知道了。
一直沒?露面是怕老傢伙真出了什麼事,找他們要醫藥費。這會兒看到蘇燕婉,林美鳳就差沒?把晦氣寫在臉上了,乾脆繞遠路從?另一邊走了。
對林美鳳幾人的所作所為,蘇燕婉不會生氣,甚至會感到高興。早一點讓外婆認清這些人的嘴臉,老太太才能少受點傷,沒?有牽掛地和?她?一起去北城生活。
因此?,她?不會阻止,更不會請林美鳳和?雲德貴到醫院看望外婆。最好等她?們離開北城,他們也?不要出現?。
柏秀蘭在醫院觀察了兩天,確認沒?什麼事了,醫生才准許出院。這段時間,都是她?和?靳澤在衛生所輪流照顧外婆。
林美鳳和?雲德貴,包裹老太太念著的大孫子都沒?有露過面。倒是大隊長和?四堂舅家來過一趟,送了麥乳精和?其他東西。
柏秀蘭從?第一天住院,時不時就會看向?病房門口,她?在期待什麼,蘇燕婉看出來了,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看著老太太眼神一點點黯淡,她?也?於?心不忍,但什麼也?沒?做。
從?她?被賭鬼爹賣到群芳閣那天,她?就清楚地意識到,不是所有的親人都值得。有時候長痛不如短痛,沒?有期待就不會受傷。
靳澤去辦理出院手續,蘇燕婉收拾好東西,看著柏秀蘭:「外婆,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把你推倒了嗎?」
柏秀蘭坐在病床邊,抓著被子,「婉丫頭,我?不想說。」
蘇燕婉呼出一口氣,「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誰。你倒現?在還想著替他隱瞞,他呢,這幾天有來看過你一次嗎?」
柏秀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耷拉著肩膀,「婉丫頭,對不起。」
蘇燕婉坐在她?身邊,摟著老太太的肩膀,腦袋靠著她?的腦袋,聲音輕柔地拍著她?的肩膀:「外婆,我?這麼說並不是想怪你。德貴舅舅是你兒子,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
她?的安慰總算讓柏秀蘭振作,「婉丫頭,不怪外婆?」
蘇燕婉笑著搖頭。
哄好了外婆,蘇燕婉又?道:「外婆知道德貴舅舅為什麼要偷錢嗎?」
柏秀蘭抓著她?的手,「你知道?」
「靳澤抓走私團伙的時候,看到他和?人在賭錢。」
「什麼?」柏秀蘭只以為兒子遇到什麼事了,不好和?兒媳婦說,所以才找她?來要錢,沒?想到竟然是拿去賭。
「糊塗啊,賭這種?東西怎麼能沾,人一旦沾上就毀了啊。是我?沒?教好他,」她?老淚縱橫,抓住蘇燕婉的手,「婉丫頭,現?在要怎麼辦?要報公安嗎?」
「外婆你同意報公安?」蘇燕婉驚訝,要知道老太太他們這一輩都很怕報公安,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要報公安。
柏秀蘭擦乾眼淚,越說越堅定:「必須報公安,讓公安把你舅舅抓去勞改,我?教不好他,讓組織來教他。婉丫頭,這件事你不必勸外婆,我?心意已決。」
她?倒也?沒?想過要勸。
不過報公安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像這種?賭鬼就該關起來醒醒腦子,救不救得回來另說。
反正嚴打還沒?開始,現?在被抓進去,總比嚴打被抓進去好。
柏秀蘭是個行動派,說要報公安一刻都不願意等,生怕慢一分鐘,雲德貴就越陷越深。
等靳澤辦完出院手續過來,蘇燕婉就把老太太要報公安抓雲德貴的消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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