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旁的几个军官大惊,等爆|炸过后,慌忙跑来,七手八脚将人从泥巴里扶了起来,见他只破了皮流了点血,松了口气,全都劝他赶紧下令,先退回自己的地盘。
刘荣抖去头脸上的泥土,定了定神,看自己的前后左右,见官兵全被打懵只顾逃命了,根本没人再指挥,这样的情况之下,已经不可能组织什么有效反击,只能下令后撤,自己被人扶着,在身后炮火的追赶下上了马,一口气退回到广西梧州地界,确认后头的粤军并没有乘胜越境追击,这才喘息稍定,停了下来。
天明,刘荣下令集结部队,清点损失,获悉昨夜被炮火打死了七八十人,受伤几百,还丢了些来不及搬走的粮草。
占了广东一点地方,才几天没焐热就被赶了回来,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还损兵丢粮。
刘荣喘着粗气直骂娘,参谋们不敢吭声,等他气平了些,问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1dquo;老子养你们干什么的?什么都问老子!全他妈是饭桶!”
一个参谋忙道:&1dquo;聂载沉看来是有备,不好对付。咱们真和他硬碰硬,鹬蚌相争,反而让北边和湖南他们得利。不如先按兵不动,催北边给我们拨款,逼湖南兵。湖南不动,咱们不打!反正是北边急,咱们又不急!”
刘荣走来走去,烦躁不安,转念一想,自己的武器装备虽然比不上姓聂的那个小子,但桂军有足足两个军的编制,官兵大多身经百战,只要搞到钱,真豁出去,未必就打不过对方,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打不过,拖也要拖死他。
现在关键就是湖南。
他很快就做了决定,采纳参谋意见,下令让官兵修筑工事,就地休整。
&1dquo;姓聂的小子,才开头而已,你别得意,只要湖南佬了兵,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他咬牙切齿,隔空放着狠话,还没说完,通讯连连长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1dquo;报告!不好了!怀集刚刚来急电,说遭到了粤军的攻击!”
怀集过去是贺州,再过去,就是阳朔和桂林。
刘荣控制广西后,嫌南宁的位置太偏,去年刚把省府迁到桂林府,家里十几个老婆也都搬到了那里。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刘荣一下跳了起来。
&1dquo;对方多少兵力?火力怎样?”
&1dquo;火力凶猛,人数很多,保守至少一个师!守怀集的兄弟快要顶不住了!请求紧急支援!”
怀集要是丢了,桂林也就危险。
刘荣大骂:&1dquo;难怪没有追上来!原来是打桂林的主意!姓聂的,你给老子等着!”
他把主力都调来了梧州,怀集只有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营,立刻下令,调拨一个精锐师,外加炮兵营,火赶往怀集阻止粤军入境,无论如何要守住地方。
部队紧急调拨出去后,刘荣无心别事,睡也睡不着,命人给北府去紧急电报后,又不停地催问怀集的战报,一夜无眠,熬得两眼通红,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累得实在撑不住,叫人盯着战况,自己去睡觉,头才沾到枕头,那个通讯连长和参谋们又跑了过来找他,带来了的消息。
两个消息。
第一个,师团连夜行军,终于在一天一夜后赶到了怀集,粤军的炮火却哑了,战斗也停了,派人潜去刺探,这才知道,原来对面只有几门火炮在不同方位疯狂开炮虚张声势,军队不过只是当地原本的广宁守军,外加一个团而已。
刘荣恼怒万分,正要下令让部队对广宁动报复性的攻击,参谋又递上来一份电报:&1dquo;南宁告急!”
南宁守军报告,疑似有大批粤军昨夜分别集结在广东廉州的西乡和永平,对南宁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一旦入境,以南宁现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应对,请求火支援。
南宁是广西的老省府,现在的广西人提及省府,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南宁,这地方要是丢了,影响而想而知。
刘荣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一张桌子。
&1dquo;将军息怒!怀集和南宁,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战线太长!聂载沉或是在玩我们,想让我们疲于奔命,未必真的就是要攻打南宁!我们不能上当!”一个参谋劝他。
&1dquo;万一呢!万一我们不管,他声东击西,真的就是想打南宁呢!南宁现在可只有不到一千人!要是丢了,说军心动摇,那都是轻的!”另个参谋反对。
参谋官各持己见,争辩不休。
&1dquo;全给老子住口!”
刘荣大吼一声。
参谋官们停了下来,全都看着他。
刘荣来回走了几步,咬牙道:&1dquo;南宁不能丢!丢了,老子脸往哪里搁?我不信姓聂的现在就敢深入我广西打桂林。立刻传令,调二师全去往南宁,誓死守卫!将一师从怀集调回来听命,留两个营防守!”
参谋官确实争不出个对错,见他下了令,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立刻送。
赶去怀集的桂军主力还没喘匀气,转个身又接到了回去的调令,个个骂娘。
步兵调拨,靠的只有两条腿。不止士兵,连军官也是疲倦不堪。但军令如山,只能照办。士兵一路私下骂骂咧咧,有骂刘荣没用的,也有骂聂载沉缺德的,更不像来时那样奋力赶路了,扛着枪背着干粮,走走停停,费了三天才回来,到了,个个筋疲力尽,坐下去就不起来了,军官骂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