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臥室門口，那男人卻沒有馬上讓開。
楚桐不得不抬眼看他。
無論從外表還是穿著來看，眼前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大約四十歲，髮際線有點高，中等身材，穿著衛衣衝鋒衣和牛仔褲，腳上一雙運動鞋。
楚桐再次微微點頭，「再見。」
展爸這才讓開一步，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a大。」
「好巧，我是a大計算機系畢業的。」
楚桐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隨著她，意味濃厚的打量，於是她不動聲色加快腳步，走到玄關換鞋，一手撐著牆。
「正好我和悠然也要出門，順路送你吧？」
展爸又說。
楚桐還沒來得及說話，展悠然就道，「好呀好呀。」
「不麻煩您了，我乘地鐵三站就到了。」
楚桐換好了鞋，彬彬有禮笑笑，「那我先走了。」
「誒等一下，」展爸在後面叫住她，「下節課什麼時候？」
「……下周一。」
「行，到時候見。」
「再見。」
說完，楚桐提起玄關擱著的廚餘垃圾，打開門離開。
在回學校的地鐵上，楚桐收到一條消息，來自之前給陳喜珍當助理的那位學姐，她說自己處理完了個人事務，回來接手剪視頻這攤活兒。
楚桐回覆：「好的。」
「學姐：這一陣兒麻煩你啦，沒出什麼事吧？」
「楚桐：不麻煩。沒有，都好好的」
楚桐這才想起來，邵先生的那本《呂碧城集》還沒來得及還給陳教授。
而那枚木質書籤，此刻也正躺在她書包的小夾層里，下意識把手伸進包里去摸，隔著布料，是堅硬的觸感，有些硌手。
邵易淮說的「以後」，大概率是客套吧，畢竟，他們根本沒有留聯繫方式。
剛想到這一層，低下頭，就看到微信界面通訊錄有提醒，心臟猛跳一下，像蛟龍猛地破開水面。
會這麼巧嗎？
指尖點開，「的朋友」裡面，一個暱稱為「zy」的人，頭像是個類似證件照的半身照。
茫然了一瞬，點進去，驗證信息寫著：我是展翼，悠然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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