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苍白着脸,一句不语。
以前晏倾君是不知奕子轩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可是在祁国皇宫,她是亲眼见着他杀了三名黑衣人的,况且,他还是晏卿的师弟,同出一门,晏卿可以手刃十二名夜行军,奕子轩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祁燕身上的雪入了房便开始融作水滴,随着她的身子,一路蔓延到桌边。晏倾君想过去扶,祁燕却是撑在木桌上,对着桌上的木盆“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晏倾君心中一紧,祁燕却是淡淡地道:“无碍,不用担心。”她一眼瞥到榻上晏倾君替她备好的衣物,眸子里闪过一片涟漪,快步过去拿着衣物便闪到了屏风后。
“此人的武功套路,与夜行军相关。”祁燕冷淡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晏倾君一愣,这个消息倒不太让她惊诧。毕竟她早便相信晏卿与那白子洲族长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就是白炼的孙子白玄景的儿子,奕子轩又是他师弟,武功承自夜行军也不足以为奇了。
“若非他中途想到自己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心急岔气,我未必能顺利回来。”祁燕继续道。
晏倾君叹了口气,“稍后你莫要随我上山了,在此好好养伤。”
“那……”
“如今我已是举国皆知的太子妃,谁还能明目张胆的取我性命不成?且迎阳寺是皇家寺院,守卫森严,其中不乏高手。你若负伤随我前去,让人看出破绽反倒生疑。”
“那好。”祁燕刚好换了衣物从屏风内出来,到了榻边便直直地躺下,“你自己保重。”
晏倾君扫了她一眼,从袖间拿出一瓶药,“这是伤药,你用来试试看。”
匕,画卷,人皮面具,各种伤药,各类毒药,临别祁国之前,晏卿倒是替她考虑得周全,只是,不知他何时会回东昭来,向她讨回“好处”?
***
冬日雪后的阳光,透明得刺眼。雪地里折射出的莹润光芒让人不由地眯眼,一行三辆马车,在车轮辘辘中缓缓上山。
沐浴,跪拜,念佛,一切皆在皇后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最后只剩第二日,太子妃在朝阳初生的时候面朝雪海中一尊巨石佛像跪拜,诵经,接受第一道阳光的洗礼。
是夜,星月无光,唯有大片白雪在夜色中散出幽幽荧光。
晏倾君推开窗,任由寒风吹入房内,打了个喷嚏。
“奕公子,可算是来了,再不来,阮疏也不等了。”晏倾君又打了个喷嚏,看向几乎在眨眼间推门而入的奕子轩。
奕子轩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晏倾君,还未说话,晏倾君接着道:“无需问我,昨日把你引开的,的确是我身边的丫鬟。至于奕公子的‘竹屋藏娇’,阮疏也的确是一个不小心现了。”
当初在船上他派来那批人被祁燕打了回去,他自是知晓她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丫鬟,昨夜再与祁燕交手,探出武功套路,也便能猜出来者就是自己身边那个丫鬟了。这件事,她无意隐瞒。
“他让你们过来,目的。”奕子轩冷眼扫过晏倾君戴着人皮面具的脸。
晏倾君不解道:“他?奕公子说的哪个他?阮疏不太明白。”
“真正的封阮疏早便不在人世了吧?否则怎么可能……”
“与倾君公主长得一模一样?”晏倾君接过话,低笑道,“这个嘛……你去问那个‘他’便是,阮疏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奕子轩认为她是晏卿找来代替“封阮疏”,安插在东昭的一枚棋子,还特地找了名与“晏倾君”长相相似的女子。既然他这么认为,她顺水推舟便是。
奕子轩看向晏倾君,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晏倾君又笑道:“奕公子若是想要杀人灭口,可要慎重。阮疏那丫鬟就在山下,若是我无法平安回去,那……奕公子觉得,凭她的身手,可否多找一条性命来给阮疏陪葬?”
奕子轩眸中浮起怒气,沉声道:“那还请太子妃注意言行,莫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否则……”
“奕公子放心。”晏倾君关上在寒风中瑟瑟抖的纸窗,回头轻笑道,“其实,阮疏是想帮公子一把的。”
奕子轩狐疑地扫了她一眼,扬了扬眉,等着她的后话。
“阮疏精通一些常人不会的本事,想必奕公子也有耳闻。”晏倾君淡笑着看入奕子轩的眼里,缓缓道,“阮疏可助倾君公主打开心结。她回国半年未一语,却肯告诉我她是谁,在她身上生过什么……奕公子可想有朝一日,倾君公主恢复成原来那个晏倾君?”
奕子轩黯淡的眸子里突然亮起点点星光,闪闪烁烁,异样夺目。
“你想要什么?”奕子轩敛住情绪,淡淡问道。
晏倾君笑,“对奕公子而言,极为简单的一件小事。”
***
迎阳寺一行,因为风雪阻路,耗时大半月。太子妃还因为途中受寒,回了太子府便卧病在床。倾云公主与太子妃相处甚欢,见她身体有恙,不时出宫探望。
晏倾君病恹恹地窝在被褥里,乖巧地喝下祁燕喂给她的药。
“果然,有内力就是好。同样是受凉,你还受了伤,怎么就我一个人生病。”晏倾君这次是真病了,倒不是掩人耳目的计量。这病一场,时不时对着那令她生厌的晏倾云不说,还把自己的计划给耽搁了。
祁燕被晏倾君嘴里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练武时的辛苦,你自是不知。”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1t;)
&1t;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