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阮疏略作迟疑,点头,问道:“他住的凝紫宫在哪里?”
“出了怡园,向左,直走,左拐,第二个长廊,右走,第三间宫殿,这个时辰必然点了宫灯,很好找。”晏倾君随手拿了纸,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画出一张简略的地图来,交在封阮疏手里。
封阮疏略略瞟了一眼,拿紧了地图,转身便走。刚到房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轻声道:“其实,奕子轩……对你很好。”
说罢,不等晏倾君反应,便开门离去。
夜晚的怡园很是安静,封阮疏说自己未免露出破绽,从来不要身边有人照顾,因此怡园只有她一人留下。现在封阮疏不在,祁燕又被她打走了,现下便只剩她一人了。
想到祁燕,晏倾君翻了个身。
她已经出去两日一夜,一点消息都无,虽说这是她离开的最好机会,可是以她对祁燕的了解,她不会走……那么,是鬼斧神医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三日后,祁燕若还不能回来,她便要另谋出路了。
还有奕子轩,他与大皇子合谋,既然胆大到了直接给皇后下毒的地步,整个计划必定不会只有目前她看到的一部分。下毒,不过是第一步,即便是皇后真死了,她这个太子妃也因此获罪,对晏珣的势力是极大地折损,也不至于让他从太子的位置上下台!
可是,奕子轩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她若能想到,便不会如此被动了……
还有挽月夫人一事,晏倾君将那几年母亲的异动想了个遍,除了生病时会自己熬药,着实想不出有何异常来……至于那入宫时间,到底是母亲骗她,还是那记载有误,同样是无迹可寻……
不对!
晏倾君突然想起什么,猛的惊醒过来,却是对上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
那人就站在那里,月光如水,洒在他淡蓝色的长袍上,隐约还可见到袖角精致的兰花暗纹。他双手背后,微微垂目,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晏倾君的左眼角。
晏倾君歇息时会将人皮面具揭去,她知道,自己此时正是他“心爱”女子的模样,只比“她”少了颗泪痣
“奕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晏倾君笑得娇俏,扬声问道。
奕子轩转身,自行点亮了房内的油灯。灯火一辆,晏倾君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找了件衣服随意披上,下榻,在他所坐的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阮疏真是受宠若惊啊,奕公子莫不是走错了房门?”
奕子轩嘴角带笑,微微勾起,眼睑垂下,掩住眸中神色,从袖口拿出几张纸来,放在桌上。
晏倾君眉心一跳,桌上的,几张是她从医册上抄下放在太子府中的药方,还有几张是前几日她刚刚撕下的……
“身为邻国公主,潜入御医院,撕毁皇上的医册,你可知……这是犯的什么罪?”奕子轩声音低沉,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威胁。
晏倾君干笑了两声,奕子轩继续道:“你的那名丫鬟,想要她死……还是活?”
看到药方时晏倾君便料到祁燕在他手中,但她不露声色地保持着微笑,看着那几张药方不语。
“你刚刚问我找你何事……你可想知道,明知你是他的人,为何我会让你到东昭来?”奕子轩笑看着晏倾君,眸中微光闪烁,未等晏倾君回答,声如弦乐,“听闻当初祁国皇帝除去扶汝太后,你功不可没。”
晏倾君已然明白奕子轩要做什么,却还是娇笑着问道:“你想如何?”。
奕子轩从袖间再拿出一张纸,推到晏倾君眼前。
晏倾君看了他一眼,将纸张摊开来,一眼扫下去,眼里的疑色渐渐凝重,随后转为浓重的讥诮。
“奕公子……真是够狠啊!”晏倾君折起那纸张,“他是我夫君,我为何要帮你?”
“我以为,他既然让你到东昭来,必然教过你,夫君与性命,孰轻孰重。”奕子轩将桌上的药方一一收起,叠好,放回袖口。
晏倾君故作沉吟,半晌,才点头道:“如今阮疏四面楚歌,能得奕公子青睐,自是求之不得。只愿奕公子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事毕,让阮疏全身而退。”
“奕家人从来说话算话。”奕子轩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起身便要走。
“哦?”晏倾君讥笑,当初是谁说“定不负卿”?
一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变成一句“听闻奕公子与太子殿下情同手足,如今却是没有半点儿手下留情,这话,阮疏真是不太敢信……”
奕子轩刚好打开门,寒风袭来,吹入他冷然的一句话,“他伤了阿倾。”
晏倾君的眼被那寒风刺得眨了眨,怔忪了片刻便连忙跟上奕子轩。封阮疏不会这么快回来,万一他此时不是离开而是去向隔壁……
奕子轩毕竟是习武之人,晏倾君略一怔忪便耽误了时间,未能跟上,正欲喊他一声,封阮疏的房门已然被他推开。
(修文导致这章少了点字数,不得不补上,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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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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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写了六千多字,写得乱七八糟的……推翻重写了,于是让大家久等了,鞠躬~~~~~~
第三十三章
晏倾君只觉得一阵寒风没有任何阻碍地吹得自己的心头抖了抖,而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紧张很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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