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词夸张,手舞足蹈讲完以后道:“我是不是很有做销售的天赋?”
虞万支重重点头说:“还很会挑衣服。”
闻欣反而不好意思笑笑,忽然安静下来说:“其实那个妹妹挺好看的。”
大眼睛,高鼻梁,只是没有那么瘦而已。
虞万支偏过头,从她脸上看到一点感同身受,心想不应该啊,她可是从小漂亮到大。
他道:“怎么了?”
正是两个人点完菜在店里坐下来,闻欣道:“今天那位大姐,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要一百,可给女儿买衣服就快四百。”
这种故事虞万支听过太多,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虽然他自己没能得到过多少,却不妨碍他认为多数人都是这样。
闻欣要说的才不是这个,惆怅道:“说话不好听,孩子未必会感激。”
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对着亲妈倒像个刺猬,总想着扎两下。
虞万支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像他们这代人被父母动辄挑剔是正常,哪个不是棍棒教育长大的,即使是他文绉绉的养父也没少打孩子,骂他“蠢得跟猪”似的是常态。
这会静下来想想说:“就像我给你花钱,要是摆脸色,你也不高兴。”
这个比例倒是很恰当,闻欣点头说:“孺子可教。”
虞万支心想倒是比“蠢得跟猪”还要文雅些,说:“看来做父母也不容易。”
闻欣压根没想过这么多,毕竟在乡下生孩子并不是难事,计划生育到现在在老家都没执行彻底,往前一二十年家家都有六七个孩子。
她对这件事想得再自然不过,只是现在确实没有适合的条件,耸耸肩说:“等生下来应该就会了吧。”
大人都是这个论调。
虞万支看她一派天真,怎么都不像能做妈妈的样子。
他道:“过几年再说。”
闻欣就惦记着还欠外债,说:“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九一年的除夕要到二月份,各厂晚一些的会到一月底再停工,虞万支往年赶着回家,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已经歇下来,但今年不着急,说:“等腊月二十五。”
闻欣缓缓点头说:“我们也差不多。”
工业区的经济全靠外来人口,过年那会反而是最冷清的,大部分店也要初十左右才开门。
虞万支计算着说:“过年我们就天天出去玩。”
天天,想起来就怪高兴的,闻欣道:“要在老家就只能窝在被子里。”
冷啊,大家连串门都懒得。
虞万支本来一直很担心她为不回家惆怅,可越听越觉得她十分高兴,有些不明所以。
他纠结着要不要打听已经好几天,想想还是问道:“你不想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