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不欲与其多言,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光是死后重生,他也就神佛多了些敬意,想要来此上香拜佛罢了。
这几天,每夜他都被景孤寒折枝宠幸,如今都有些精神恍惚。
“只能恭祝方丈得偿所愿了,我还有些事情,便不逗留此处了。”他说完,便想要离开,智能却叫住了他,递给他一枚玉佩。
“这是护心佩,以后施主若是有难求助,只需到寺庙报上贫僧的名字,僧人自会救助施主。”
智能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却叫住了人,“阿弥陀佛”了一句。
钟延玉看着手心的白玉玉佩,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僧人,“就因为我抽中了凤凰签,方丈便赠我玉佩?也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智能抿唇,视线落在了寺外烟雨,“天下格局一再变动,贫僧曾经去玄湖城广开寺传经授课,一年前,是见过玉施主的。”
他说的是玉宴,不是钟延玉,但如今两人却又同为一人。
只是那时,两人相隔甚远,他从寺顶上看到骑马过来安抚战乱受惊的百姓的将士,玉宴混杂其中。
他听过足智近妖的玉宴名讳,却未曾想竟是凤凰命签的持有者。
别无二致的面具,相似的身形,可等他下去之时,人已经不见了身影,而他也将要奔赴回去大业寺,耽误不得。
“阿弥陀佛,施主是善是恶,贫僧还不至于糊涂。”
原来他认识自己——
钟延玉垂下眼帘,收了玉佩,与方丈告别。
寺外,小厮撑起来雨伞,他们在烟雨蒙蒙中出现,也在细雨中离开。
青年穿着的鞋面绣着精致图案,一步一步下了青石阶梯。
智能看着人走远,缓缓收回来目光,他怎么会轻易给人?青年鞋子上的图案,分明是龙纹……
行人虽少,但还是有几个人看到了钟延玉的身影。
“娘,你认识方才走下来的公子吗?”身着火红色襦裙的少女脸颊微红,“我还未曾见过如此好看的公子。”
老妇人望见那道青色的身影,眉头皱起,“他未曾在江南权贵的宴席上出现过,说不定就是些小门户的公子——”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看上这种身世低微之人,“云儿,别东想西想些有的没的了,快点上去拜佛。”
闻言,林云只好叹了口气,过几日双亲准备和扬州牧家的公子谈亲。
听闻对方也是熟读诗书,样貌俊朗,她曾远远地瞧上过一眼,本以为在扬州城内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少女眷都有些羡慕她,哪知道如今见着这么一个如玉公子,通身气度都将扬州牧家的公子比了下去……
雨水绵绵春风柔,钟延玉到了山脚下,清亮的眸子再看了一眼开元寺,便上了车。
“夫人,主子派人过来说,他一会儿来寻你。”驾驶着马车的暗卫见他上了马车之后,缓缓说道。
钟延玉拧眉,“我方才出来这么一会儿,他就这般着急想叫我回去?”
暗卫哑然,讪讪解释,“主子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担心夫人……”
钟延玉心中冷笑,并未拆穿那人拙劣的借口,他的怨气发泄在侍卫上又如何?
“你差人告诉他不必多此一举,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逛逛就回去。”他钻进了马车,青衣消失在车外。
小厮闻言,随后便去了城外传话。
瘦西湖内,许林天正在和几个才子游玩,他生性风流,面貌俊朗,又是扬州牧的儿子,自然有的是人巴结,这次游湖不过是他寻个由头出来玩乐。
“许兄,听闻近日许夫人正在给你议亲,介绍的是行山书院院长的嫡女,许兄真是好福气。”一个友人调侃道。
华美的巨大游船上,一群才子在船舱内把酒行乐,歌女唱曲弹琴,美人翩翩起舞,好不快活。
“也就那样吧。”许林天长得是一副好样貌,剑眉星目,只是眼尾出多了颗痣,有些破坏这份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