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莞望着他,虽觉不妥,但还是问出了口‐‐你……想去吗?言希漫不经心,黑发荡在了眉间‐‐无所谓,在哪过年都一样。只是,要添一张机票。给谁?他努努嘴,指着沙发,似笑非笑‐‐还能有谁?我家姑娘还没死呢。思莞朝着他指尖的方向,那个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之前……几乎忘了她的存在。阿衡抬头,望向言希,微楞‐‐我吗?我不行。她笑着解释‐‐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让我陪他过年。思莞也笑了‐‐这么快?爸爸也是昨天才对家里说,过年不回来了。分割线放寒假那一天,天气到了零下,结了霜,却依旧无雪,果然如陆流所说。她送言希到家门口时,因为急着赶飞机,达夷催促着他上车,这少年走到了跟前,想起什么,又折回,站在门前,望了许久。&ldo;你看什么?&rdo;阿衡问他,不解。言希笑,眯眼,看着眼前的铁牌‐‐08-69,记住了。记住什么?我们家的门牌号。记这个做什么。万一我忘了回家的路……无聊。阿衡弯唇,牵着他的手却是死命往前跑‐‐快些吧,没看达夷急得脑袋都冒烟了。阿衡右手上的纸袋随着风有了响声。言希指着纸袋‐‐这是什么?阿衡笑,垂了眼,放开他的手,把纸袋递给他,转眼,对脑袋伸出车窗的达夷开口‐‐&ldo;达夷,就两分钟。&rdo;辛达夷无奈‐‐&ldo;不就出去几天吗,你们俩用不用这么难分难舍?&rdo;思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思莞收紧的方向盘的双手,一迳冷笑。阿衡从纸袋中拿出灰色的兔毛围巾,轻轻掂了脚,她一米七三,他一米七九,六公分,无论长短,始终是一段距离。言希眼睛亮晶晶的,第一句话不是惊喜,而是反问‐‐&ldo;思莞有吗,达夷有吗?&rdo;阿衡回答得敷衍‐‐&ldo;嗯,有,都给过了。&rdo;于是,少年撇嘴,她却兴了恶作剧的心,拿了淡色素雅的围巾,把他白皙的的颈连同有些干燥的唇都围了起来,围巾上一朵朵向日葵的暗花,在脆薄的空气中开的正是灿烂。还有一副手套,挂在颈间的,依旧是灰色的,上面勾了兔耳大眼的小人儿,童趣可爱。言希嘟囔‐‐&ldo;什么呀,这么幼稚。&rdo;阿衡笑眯眯‐‐&ldo;你很成熟吗?不要,还我好了。&rdo;言希抱住手套,防贼一般‐‐&ldo;到了我的地盘就是我的东西!&rdo;口中是绵绵絮絮的抱怨,嘴巴却几乎咧到围巾外。&ldo;我靠!没完了还!&rdo;辛达夷怒,把言希拖进车中,向阿衡挥手。言希瞪大眼睛,拍坐垫‐‐&ldo;大姨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阿衡都给你们织围巾织手套了,你丫还想怎么样,再废话揍你昂!&rdo;辛达夷泪‐‐&ldo;谁他妈的见内死丫头的围巾手套了!只问我想要什么,再没下文了……&rdo;思莞无奈,开车,绝尘而去。言希整张脸贴在后车窗上,俊俏的面庞瞬间被压扁,笑得小白,使劲拍车窗。&ldo;阿衡阿衡,等着我呀,我很快就回来的呀!&rdo;阿衡伤脑筋,心想总算把这大爷送走了。然后,坏心,最好小丫在维也纳迷路,晚些日子再回来。然后,她……恨不得掐死自己。分割线年二十八,她只身一人,到达父亲所在的城市时,却未料想,南方却是出奇的冷,上了冻。阿衡坐火车坐了将近三天。母亲本来想让她坐飞机去,但是考虑阿衡之前未坐过,一个孩子,没人照料,放心不下,也就作罢。她本来以后自己要上军舰,母亲却笑‐‐到底是孩子,那种地方你哪里能去。后来才知道,父亲是本是放了年假的,只是南方军区的一位好友邀请了许久,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留了下来。爷爷年纪大了,不便远行,妈妈自然不会去,而思莞思尔早些日子又去了维也纳,这便只剩下阿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