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管被扇的眼冒金星,不知天旋地转,捂脸眯眼,像一只鸭子般惊叫起来:“你作甚打我!区区一个贱婢。。。。。。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我要禀告主母!”
说着,一只猪手就要去拉扯初夏的衣裳,下手尽显阴损。
初夏没来得及躲闪,但从旁闪出一只脚,用力把张总管踹倒。
张总管和球一样的身躯自然抵挡不住这么一下,常年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猛然与地面相撞,顿时眼前冒星,模糊的好像蒙了纱布。
他朦胧中看见姜知月从狼狈的自己身旁踱过,面容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他听见那清脆的声音宛如静水:“张全,这里是姜府,而我姓姜。”
“我为姜府大小姐,自然不允下人爬到主子头上。从前我和气懦弱,看在主母的份上不对你有惩罚,但今日过后。。。。。”
姜知月眼睛一眯,“如再敢不敬,再敢怠慢,就不要怪我肃正风气了。”
张全一愣,旋即嚎哭大喊:“造孽啊!我张全兢兢业业侍奉夫人小姐这么多年,何曾敢怠慢过您,如今不过是好意提醒,居然要遭恶婢打骂!”
他动静不小,此时天色还未彻底晚下,昏暗大街上尚且有民众路过,围了些人远远地看姜家的热闹。
有些看了事情起末的,也看得出张全不敬主子,心中虽没什么怜悯,但出于对姜知月的恶名昭彰,还是有几个人指点起姜知月来。
更有些不明经过的,看那总管嚎叫的可怜,以为是姜知月刁蛮跋扈,欺辱下人,皱眉说起姜知月的不是来。
张全听了那些闲言碎语,心里很是得意,傲慢地看了眼姜知月,心想: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想和他斗!真是不知好歹!
任哪个小姐,在面临众人指点,有口难辩的情景,都会愤红了脸庞,然后恼怒离去。
但被社会捶打过的姜知月可不会,也不存在什么薄脸皮。
只见她气定神闲地扫视过每个人,看得众人心里毛毛。
然后轻笑一声:“张总管,你说你不曾怠慢我?”
张全眼底闪过心虚,但想姜知月能怎样?便昂挺胸道:“那是自然,我怎么敢怠慢自家小姐?”
初夏牙尖嘴利地回呛:“只怕是不曾怠慢二小姐!”
新进的绸缎,新打的饰,最新鲜的瓜果。。。。。哪样不是被这势利眼的总管抢走孝敬了二小姐和张氏?
今天小姐穿的烟青色对襟,还是自己贴钱买了时新的缎子,请人裁剪的!
姜知月看那张全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不敢怎样的模样,嗤笑一声:“那我给你证清白的机会,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近几年用度的账册拿出来念念!”
张全那张挤满肥肉的脸登时变了颜色。
入府的用度都有登记,物品的去向也要留册登记过。。。。。早些年的时候他们还做做样子,书面上写的好看,往大小姐院里递多少物品也只是克扣部分,如实登记。
只是后来姜知月在家里没什么脾气,为不让继母厌恶,委屈自己不吭声,不动怒。他们这些下人便愈无法无天,这些年流云苑的用度账册。。。。。。恐怕是外人看了都要掬一把同情泪。
做了亏心事,自怕鬼敲门。张全的小眯眼睛贼溜溜地转,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大小姐这样闹,恐怕是会折了姜府的颜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