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在播《晚间新闻》,主播们神情严肃地说某省国民产值增幅多少,某地区粮食产量有望达到多少万吨,白雁忍不住打了个呵欠,&ldo;领导,我们讲话吧!&rdo;她推推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康剑。&ldo;说什么?&rdo;&ldo;你明晚回家吃饭吗?&rdo;&ldo;我……明晚和一个朋友有约。&rdo;康剑的眼神从屏幕上缓缓移向白雁。&ldo;嗯。&rdo;白雁又打了个呵欠。&ldo;你……不好奇是什么样的朋友吗?&rdo;康剑眉头不自觉地又皱起了。&ldo;你能有什么样的朋友?陆涤飞?不然就是那个长这个主任,头发象地中海,肚子象山峰。&rdo;&ldo;我就不能有异性朋友吗?&rdo;&ldo;有,你那个圈子里,和你同一层次的,不是你阿姨,就是你大妈级的,一个个赛男人,巾帼不让须眉。&rdo;康剑自信心大挫,&ldo;你就认为我身边没有年轻貌美的女子?&rdo;&ldo;有又怎样?&rdo;白雁困得眼皮都要粘上了,枕在他的臂弯上,&ldo;网上都说嫁人要嫁公务员,公务员受压制多,环境相对良好,有学历,有理智,这样的婚姻给人一种安全感。你是公务员的领导,素质那就更更更高了,我相信领导,无条件的。而且我对自己也有信心呀,这世上,谁能代替我呢?我就是看中领导的人品,才嫁的,不然我才不要这样委屈。领导,其实,你才应多担心我,医院那是什么地方?俊男靓女,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有环境有时间发展绯闻的,可我心中有领导,那儿就是坛污水,我也会开出莲花来,呵呵,这是夸张,但是事实。&rdo;康剑蓦地哆嗦了下,颈后根根寒毛倒立,好象在一个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射过来,透过他的衣衫,他的肌肤,直戳进他赤裸裸的灵魂。&ldo;领导,很热吗?&rdo;白雁摸到他一手的汗渍。&ldo;有……有一点。&rdo;&ldo;领导,那你把空调打低点,我先睡了。&rdo;她揉着眼坐起身,吻吻康剑的脸腮,恍恍惚惚地往楼上走去。&ldo;小心。&rdo;康剑小心地捞住差点撞到栏杆的她。&ldo;一级级的上,别急。&rdo;他揽住她的腰。&ldo;我家领导真好。&rdo;白雁闭上眼,把身体的力量依向他。康剑嘴角抽搐个不停。&ldo;领导,晚安。&rdo;在卧室门口,白雁挥了下手,关上门。康剑盯着那密密严严的大门,咬了下嘴唇,突然想抽烟,他咚咚地又下了楼。夜深人静,外面起了风,吹在身上有一丝凉意。他点着烟,猛吸了几口,想着躺在卧室里的老婆。明明精灵古怪的,为什么她从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一丝质疑呢?他曾经准备了好几个答案来回答她,为什么分居?为什么他对她时而热时而冷?他有时都觉得自己做得别扭,可是她却比他适应得好多了,差不多是乐在其中。她调侃,她撒娇,她挪谕,似春日花雨,又似绵里藏针,谈笑间,能令干戈成玉帛。他如同雾里看花,花没见着,到在雾里迷失了方向。这样的白雁,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她深爱他,痴恋他,崇拜他,无务件地为他折服,就象她是天上飞着的风筝,但线却握在他的手中,永远不会超出他的掌控。而现在,似乎角色的分工偷换了。问题出在哪呢?明明每一步都没有走错呀!越想越不明白。康剑又是一夜辗转难眠,书房里空调打得很低。早晨起来,头昏脑胀,鼻子堵塞,眼皮跳个不停,心慌乱地怦怦直跳。今天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康剑唯心地拍着眼睛,心情郁闷。该来的都已上路(一)后来,康剑细细地回想着这一天,这眼皮跳真不是唯心的。这天,就是一个多事之曰。天气很好,滨江四周的几个地区都在下雨,天上的阳光很明艳,却不炽热,照在康剑没睡好的俊容上,那张脸显得格外苍白。市区一片沉寂,像一座瘟疫过后的死城。往往这个时候,以低保收入家庭为主居住的旧城己喧哗不堪了。此刻,人都集中在市人民广场,黑压压的充满了那个本来就不算很大的场子。场子中间,几棵屹立了数百年的老村横卧在地上,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抱着树,额角有几缕血渍凝固着,身子已经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