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让李昆放声惨叫,失声乞饶,“爷!爷爷——饶命啊!我这就还,这就还!”
青年丝毫不为所动,“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钱呢?”
李昆指天划地的发誓。“再给一个时辰,我去婆娘那里讨一讨,哪怕卖儿卖女也把钱还上。”
青年脸现鄙夷,直到他求了又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才慢悠悠道,“上一个骗爷爷的人,什么下场来着?”
一旁的麻脸汉子凶悍的接口,“还拴着石头,在渝江里喂鱼呢。”
青年翻腕亮出一把刀,锋利的薄刃在李昆脸上刮了刮,“总有人不把爷的话当话,再送一个去喂鱼吧。”
李昆彻底吓尿了,叫得宛如杀猪,一迭声的赌咒保证,好容易对方脚一松,翻身爬起来就跑。
钱,李昆当然没有,他也知道自家婆娘榨不出几个子,早动了别的歪心。
客栈的地形他熟得很,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小美人劫出来往窑子里一卖,哪怕不是清倌,皮相也值不少银钱,何况还是个偕人私逃的哑巴,申辩都不能。等少年回来发现人没了又如何,本就是拐带良家,难道还敢报官?
李昆算盘打得好,运气也顺,客栈正是一天最闲的时候,杂役和厨子各去歇息了,店内没几个人。他轻而易举摸到二楼,捏着嗓子装作婆娘的声音叩门,借口送茶水,小美人果然将门开了,一见不对,小面孔刷的就白了,被他一个麻袋盖下去,扛上肩就走。
少女在袋中拼命挣扎,哪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李昆一着得手,一溜小跑从后门出了客栈,沿着小巷往渝州城最大的花楼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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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地头蛇
春风楼是渝州首屈一指的花楼,富豪阔少的销金窟。
像李昆这样的穷措大虽然垂涎三尺,却连门槛都过不去,但这次他满口胡吹,号称有好货,居然破例进了后院,见到了春风楼专司□□的大管事风嬷嬷。
风嬷嬷是楼中姑娘们最为畏怕的人。她年逾四旬,衣着华丽,插金戴玉如富家夫人,鼻侧两侧生有细纹,显出几分严厉。此刻她将李昆送来的少女从头到脚检视了一遍,心底正犹疑不定。
货自然是上等的,即使风嬷嬷在花楼终年见惯,也没几个及得上这女孩的姿色。虽然她头发蓬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然看得出是绝好的美人胚子,稍加□□,将来必是日进斗金。然而少女口不能言,却双指纤纤胜玉,丝发光泽可鉴,通身肌肤细嫩无比,绝不是寒门小户养得出来。真要收下来,不为大财,必为大祸。
风嬷嬷心底盘算,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龟奴上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询李昆的话,刻意显出气派,腕上的赤金镯晃得李昆眼晕,三两下已经交了底。
听完内情,风嬷嬷松了一口气,她原担心货源是强人从世家绑人勒赎流出来,听说是异地私逃倒放下了心,这种丑事极损家声,家人多半不会细寻,时间久了就当人死了。
顾虑一释,风嬷嬷顿觉满意,开始砍起价钱,她娴于拿捏李昆这般的痞赖货,几句话连唬带吓,已将对方说虚了,叫价登时缩了一半。
少女蜷在一角哭了好一会,趁两人不备,突的爬起来向外跑。
风嬷嬷自不担心,室内与门外俱有护院,哪会让她跑掉。不待吩咐,一个护院在门口截住,轻易扯住少女的长发,硬生生将人拖回。
风嬷嬷看得眉一皱,刚要吩咐护院下手轻些,莫要伤了宝货的皮肉,突然眼前一花,不知怎的屋内多了一个少年。他抬臂将少女揽过去,当胸一脚踹上护院,粗壮的汉子被他踢得倒飞,咣啷一声撞得屏风俱碎,满屋震动。
风嬷嬷骇了一跳,定晴一看,少年长相清正,双目含怒,被他护住的少女有些眩晕的仰起头,一见他就哭了,紧紧抱着手臂不放,生怕少年消失了一般。
苏璇的暂离实属迫不得已,这一次在渝州留宿多日,还要赁舟而下,身上的银钱已然不够了。
他从荆州来时追得急,仅带了一把剑和少许散银,自己一人无所谓,而今要照顾一个世家小姐,衣食住行样样花销,很快就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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