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砰
众人瞧着他手掌只是轻轻往下一压,清脆断裂声却接连响起,最后一声沉闷的爆炸响动后归于平静。
“锦儿我的锦儿”
破裂声落,宁妨抬手。桌上只剩下堆看不出成色的碎渣子,罗氏高声尖叫着扑上来,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如同这块木牌似碎成了渣。
“大师,大师”
被罗氏念做最后希望的老道士此刻哪还有空回应罗氏呼喊,眼睛四处瞟着,看神情随时都打算转身逃跑。
“你若是就这么逃走,可别怪我不放过你。”宁妨扬起唇角冷冷一笑,甚至还抬抬下巴示意了下对面的石凳。
“怎么还等我请你。”
“前辈饶命晚辈从未想过伤害您孙儿,我只是受人所托来拖着些时日,从未想过害人”
走是不敢再走,老道士佝偻着身子原地跪下,都不用逼问就连连吐出实情。
他没见过宁妨的本事,却深刻记着师父留下的交代。
此木牌乃是百年阴木所制,火烧不燃,刀剑不入,竟被宁妨轻轻一掌就压成渣子,他怎会不明其恐怖。
“晚辈只是用偶然看到的邪术功法糊弄罗氏拖些时日,并不会真的借命之术,是是信阳伯爱妾叶姨娘用百两白银找我”
“你说何人”爱妾名字一出,孙由镒才是真真露出几分慌张神色。
老道士从师父手中接过此阴牌时并不明白其具体作用,这些年他只是用在法事前感应阴气所在。
后来叶姨娘找上老道士,出银子让其拖住罗氏找迷信方法救子,只需三个月即可。
老道士本不想应允如此缺德之事,可架不住欠了不少赌债,又看孙锦真药石无灵,这才答应下来。
谁能想到,他装腔作势念几句口诀,竟然真启动了阵法。
所以这老道士将宁文熙寿数吸进阴牌之后却无法送进孙锦体内。
宁妨“”
对于孙由镒混乱的后院之事宁妨没兴趣,罪魁祸既已找到,他也就没兴趣留下来看戏。
至于罗氏本身就没多少天活头,就任其自生自灭就行。
“这老道士我就带走了。”宁妨起身,一手提着老道士衣领,回身招呼两个全部注意力都在罗氏身上的儿子。
“你怎么能这么狠毒锦儿是为了救你爱妾之子才落水留下病根,你们为何如此歹毒”
抛却一切良心恶毒算计,到头来竟只是落到了他人的陷阱中。
此时罗氏的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绝望,她连恨都再没有力气,老道士口中三个月是她孩子的死期,何尝不是她的。
“我罗云娘做下恶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锦儿呢锦儿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他叫孙耀祖大哥他是为了救他大哥啊”
一句句呢喃越来越轻,罗氏疯癫地朝虚空诉说,没有焦距的眼神最终看向了一个方向。
“我不会让锦儿独自上路,有娘亲陪着他”
单薄的身影踉跄奔向东边垂花门,而被他埋怨的孙由镒低垂着头,仿佛还无法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真相。
随着罗氏跌跌撞撞走远,他竟然抬头低声嘟囔了句“叶琴不是如此歹毒之人。”
就是这一句,本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宁妨停下了脚步。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过将命不久矣的结妻子,躺在病榻之上的嫡子也从头到尾都没在他口中出现过一回。
就是这一刹那,宁妨好似有些可怜起为生命唯一寄托而陷入疯狂的罗氏。
“锦儿是个良善的孩子,哎”宁于墨狠狠叹了口气,心下有些不忍地回头看向还在不远处的罗氏。
“妇人之仁。”宁于砚习惯性嘲讽。
“像你这种铁石心肠之人怎会懂得锦儿那孩子是为了救人才惹下风寒,现在又算了,走吧”
父子三人中只有他与孙锦接触最多,一想到那么活泼的孩子过不了多久就要盖上白布离去,早晨兴冲冲来报仇的兴奋都完全消失不见。
见宁妨不语,连一瞬都不想再待在这,转身就要疾步离开。
孙由镒此时也完全没心思留在这,扫翻桌上剩下的木牌碎渣后夺步朝罗氏相反的方向而去。
“老大。”宁妨叫停宁于墨,等人转身看过来时,从怀里拽出个绣着青竹的荷包“你可知孙锦住在何处”
“知道。”宁于墨没精打采地回道。
“你告诉罗氏,这颗药丸化入一口烈酒中,而后分成三次喂孩子喝下,切记勿要呛到。”他突然开口。
既是良善之子,宁妨浪费颗丹药也无甚可惜。
况且他心中隐隐有预感,孙锦这孩子和他的缘分还未尽。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