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辛家院子旁给他们安排了个单独的小院。可那尚老头一点武艺不会,他该如何安顿”
其实宁城说得已很含蓄,那姓尚的老头何止是不会武艺,身子骨弱得连他都比不上,宁城担心此人不仅帮不上侯府,还要浪费不少药材和吃食。
“明日你将他领到辛家院子,先与辛老爹一起教人认字儿。”
尚老头的来历宁妨从邱霜那听到不少,空有满腹经纶而无法施展,若不是遇到6三娘,恐怕早饿死在科考回家途中。
此人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且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眼界比寻常书生开阔许多,若是腹中有真才实学的话,宁妨打算将此人安排到后院教几个孙女。
当然宁妨还是要杜绝将孙女教得五大三粗的可能。
安排完镖局几人,宁妨现宁城继续跟他走进了书房,不由有些好奇“还有何事”
“老奴想求侯爷一件事。”
“何事”
这还是几十年来宁妨记忆中宁城头回主动请求帮忙,而且看他眸光犹豫中还夹杂着痛快与伤心的复杂之色。
“宁雷多年未见的家人前几日找上侯府大门。老奴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求侯爷帮着拿个主意。”
“宁雷他的事为何是你来求,他人呢”
“侯爷您也知晓宁雷的性子,若是我不替他说,恐怕这辈子他都没脸开口。”宁城也无奈。
“他确是话少。”宁妨笑。
宁城之所以能成为原主在府中为数不多能说说知心话的人,跟他温和多言的性子有很大关系。
可宁雷就恰恰相反,明明成日里同样为了侯府奔波,却没能得到原主心底的完全信任。
几个月前宁妨第一回见到宁雷时就现他是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除了回禀事情外,其余时间从不往宁妨身边凑。
但其对侯府的忠诚度绝不比宁城少,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你去叫宁雷来,我亲自问他。”
“老奴这就去喊人。”
既然宁妨过问,就说明已经准备帮忙,宁城连忙笑眯眯地跑出去找老友。
二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好半晌进来时,宁妨早钻进炼丹房炼制答应给辛未的奖励。
热浪一阵阵袭来,屋内热得连人喘气都有些难受,宁妨回头看了眼二人,示意他们坐到门口不要进来。
去湿丹的炼制温度非常高,第二波柴火加进去后屋内会更加热。
“你快说啊”
二人依言坐到门口,见宁雷还是别扭得不肯开口,宁城急得推了他两下连声催促。
宁雷整张脸通红,不知是被热气熏得还是想到要说之事臊的,反正他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最后竟摇了摇头。
“我来说。”宁城就见不得他这个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的性子,挪动着往炉前移了几寸后开口。
宁城是因孤儿出身无奈之下才去当的太监,可宁雷是被长兄卖进的宫。
当年宁雷才九岁,大哥骗他进宫当差能得银子改善家人的生活,于是这孩子就满心期待地跟着宫人离开了家。
没成想因此毁了一辈子不说,若不是遇到宁江尘,早命丧于宫中某个角落。
那时以为是父母做主卖的他,所以从未提起还有家人之事,前些日有人自称是幺弟上门找宁雷,他才知原来当年是大哥瞒着爹娘将人卖进的宫。
卖了人回到家后,长兄谎称宁雷贪玩丢失,其父找了他好些年后抑郁成疾早早离世,只留下母亲独自一人等待了十几年。
此事就这样被埋了几十年,直到长兄风烛残年眼看身子骨熬不了几年,他才借酒劲讲出当年之事。
并且还讲出了宁雷就在南阳侯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