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粗心,孩子们当然还是待在侯爷身边要安全些。”许福从善如流的立马改了口。
“看来许知府今夜找本侯来,不止是为了赏灯吧。”
“若是下官贸然到侯爷府上拜访,恐会不妥,所以特地设下这赏灯宴请侯爷来一聚。”
“我来赴约,不也让人怀疑”宁妨问。
“下官给衙中同僚都送去了请帖,但您也瞧见了,我早料到他们不屑与我为伍,所以请与不请也无甚区别。”
“许知府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请本侯来,究竟是为何”
“下官只想求侯爷高抬贵手。”
笑眯眯的脸在窗外辉煌灯火映照下终于卸了下来,许福嘴角抿直,出神地望着窗口,这话说得面如死灰仿佛已没了生路一般。
宁妨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问道“你参与了江家之事”这是他求饶的唯一解释。
“我早听闻江家私底下在贩卖五石散,虽没参与,但到了丞相那,也算重罪。”许福揉了揉额头,有些后悔地坦白道。
“江家可不不止是贩卖五石散那么简单”
“侯爷何意”
“前几日江家村出了如此大的事,许知府不知是为了何”
“江卢友只说是一伙贼人为抢村中百年积蓄而杀人,下官猜有人劫了江家五石散,那杀人不过也是黑吃黑罢了。”
“难怪这事查了几日一点线索都没有。”宁妨恍然。
“侯爷猜得没错,官府衙门中分成两派,具体事都由江卢友自己带人查,下官心底还希望他永远查不到呢。”许福撇嘴。
见许福对江卢友露出明显鄙视表情,那神情就跟许崇明瞅江子兰一模一样。
宁妨忍不住笑着看了眼愣头呆脑的许崇明,顺便又将宁文熙手里抓着的鸡腿给抢下来。
“许知府是如何得知丞相已知晓此事”
笑容也丝毫没影响宁妨的锐利,杭之为还在路上,为何许福就已收到了消息,且冒着危险找上了他。
“这”许福一愣,短胖的手指抓了抓下巴,本就小的眼睛眯起,更是连眼珠子都瞧不见了,宁妨收回手擦了擦手指,声音微冷“许知府连这都不愿告诉本侯,又如何让我相信你”
“是陇东郡的老友,丞相刚好下榻在他客栈中,跑堂不巧听到丞相侍卫议论,这才派人送信告知了我。”
如何得知这点许福不想细说,宁妨也没兴趣。
不过能甘愿让客栈掌柜冒风险来告知,许福交友倒是有一套,让宁妨更有兴趣的是他为何要找上自己。
“我猜江家村的事中有侯爷一笔。”
提到正事,许福正了神色,急急忙忙从袖口中拿出块长方形铜牌,看到那块牌子,宁妨神色一沉,转头看了眼候在身后的辛未。
辛未神色也是大变,一脸愧色地低头不敢再看。
那块铜牌赫然是南阳侯府马车上悬挂的标志,他们竟然犯了如此大错,行动中留下了决定证据。
“回去全部受罚。”宁妨没回头,辛未却知道说得是谁,当即就拱手答了声“是”
“侯爷莫慌,这是我衙门亲信在一处悬崖边所捡,江卢友不知。”许福说着,把铜牌递了过来。
“江家村之事本侯不止是参与,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
铜牌已被捂着温热,宁妨摩挲着铜牌上纹路,将那日夜里生的事挑挑拣拣说出。
江家村是个贩卖人口的窝子,其中死掉的几个女子,还有众多葬身在那处深坑中的人们是如何而死都是重点讲述对象。
当听到为了救孩子,侍卫们将孩子从母亲肚中剖出来仍旧没救活时,宁文熙吐出嘴里的肉丸子,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呕”
“呕咳咳。”
比他还先吐出来的许崇明弯着腰,腹中猛然涌上的恶心让他连出门都来不及,就这么一股脑吐在了桌下。
此时却没人责怪他,因为连作为大人的许福也捂着腹部,一脸青色地摇手表示不想细听。
“所以,本侯一怒之下便将那些恶棍杀了个干净。”宁妨轻笑,鼻端飘来的酸腐味丝毫没影响他心情,右手给许崇明拍着背的同时左手还端起茶盏抿了口。
“那剩下的人呢”许福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诺诺着问道。
官场再险恶可没人无缘无故要他的命,所以当官十余载的许福根本没见过那样血腥的场景,光是听宁妨讲着,他就感觉眼前浮现出那惨烈无比的厮杀场面。
“当然是藏起来了。”
放下茶盏的同时,宁妨收回散出的灵力,许福没看错,那些场景便是宁妨亲手存在回缅珠中的记忆。
他想让这位和稀泥的知府好好感受感受当时的绝望。
“既然许知府求到我这了,本侯还真有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给你。”
“侯爷请讲。”
许福连忙坐直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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