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宁城恍然大悟,猛拍着脑门懊恼道老奴先前看到那钱婆子跟村长儿媳妇手背上都有淤青,还想着是村长跟他儿子所打,可后来在堂屋中看到村长胸口也有伤痕,这就有些奇怪了”
“问问不就知道了。”宁妨回。
边西气候炎热,村民们穿得都薄,所以宁妨第一眼就现包括猎户在内的几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其中那个握着锄头的年轻男子身上伤最严重,神情中的警戒也最浓。
说担心有动物闯进村中是假,真正当心的恐怕是比野兽更为可怕的“东西”
很快,一股奇异香味在灶房内散开。
村长提着泥制茶壶一脸歉意地走进堂屋“家里没有像样的茶壶,只能让侯爷将就将就了。”
“此茶就是要泥壶方能出味,村长这把泥壶甚好。”宁妨说。
而被宁妨注意的年轻男子捧着个海碗小心翼翼地跟在村长身后进了堂屋。
“这是我娘做的凉粉,侯爷尝尝。”
年轻男子笑着将碗放下,油灯下脸颊边的伤口更加清晰了几分。
“这是”宁妨问村长。
“这是我小儿子青竹,今年刚满十八岁,做事没分寸就是个愣头青。”村长话里谦虚,说起青竹来满脸都是自豪之色。
“确实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宁妨意有所指。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不惧迎上危险,确是个可造之才。
一个瓷碗就成了茶盏,宁妨修长双手端起碗,姿态悠闲得如同在府中品茶般啜了口,淡淡茶香在屋内散开。
活着这茶的味,堂屋内气氛融洽起来,宁妨的温和让村长几父子轻松不少,大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我瞧青竹小兄弟会些拳脚功夫,为何没学着其他人一般进县城谋生去”
聊着聊着,宁妨突然就问。
“”
父子几人一怔,村长放下茶碗,一脸迟疑不定地往两个儿子脸上飘过,似是思虑许久,最后还是扬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学艺不精,进城也讨不了生活。”
半白胡须因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不停抖动,看得青竹连连皱眉。
宁妨轻轻一句“原来如此”便不再追问。
“侯爷。”一直观察宁妨神情的青竹突然开口,紧接着问了个让人始料不及的问题“侯爷官大还是布政使司的官大”
“侯爷不是官职,不过是个朝廷赏赐的爵位罢了。”宁妨笑回。
余光中青竹神色猛然黯淡下去,然后就听到宁妨又说“不过南阳侯之位加上个布政使司,朝中应该没几个人想得罪我。”
“”
宁妨的语气很轻,说话中还稍稍停顿了那么一瞬,可话里内容通俗得让屋内众人一听就心下了然。
“我本姓吴,全名吴青竹,乃是顺溪村村民”
吴青竹当然听得明白,紧紧咬着的嘴唇放开,他膝盖一弯扑通跪到了宁妨身侧,又拖着膝盖往前行了几步,正正跪到了椅子正面。
顺溪村五年前还有五十多户人家,短短五年间人就四散奔逃了大半。
究其原因皆是因为县城中那位“吃人”的县令柯铎海。
五年前柯铎海调任至魏永县为县令,刚一上任就加大了各类苛捐杂税的征收,交不上税来的百姓可选择给县衙写借条,也可选劳力抵扣。
开始百姓都选择用劳力抵扣,想着不过是做苦力活罢了,没成想村民们竟是被安排到了矿山中挖矿,且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
去了百人,能完好回来的十之有一,剩下的要么是埋在了矿洞中,要么就是累得落下了病根。
没了壮劳力种地,地里的收成惨淡,第二年的赋税更是无法交上。
于是第二种写借条便又被提了起来,借条一写,第二年还双倍。
就这样一倍变两倍,无限的恶性循环后最终也只能去矿山用劳力换钱,且待的时间更长。
“咱们村里死在矿山的就有十几人,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啊”吴村长哭诉。
官府如此丧心病狂的压迫,有亲戚在外地的百姓都选择举家逃离此地,没人可投靠的只能继续忍受,或者就如顺溪村般抵死不交。
而村中老小身上的伤就是拜柯铎海手下那帮衙役所赐。
身着官府皂衣的衙役摇身一变成了比地痞流氓还要狠毒的“魔鬼”,无数次进村殴打村民后抢走各家粮食作为抵扣。
但就是这样,却让村民们轻松了不少。
至少,村中再没有人命丧在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o22o92414:53:232o22o92515:4o: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151879o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c是yyds2o瓶;楚言、平安健康、刺儿1o瓶;36o71o85、星河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