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于岳已经不记得后来父子间还有没有说话,等他再次回神时,人已经在房中由妻子服侍着换外裳。
莫婉芸满脸笑意地拉着神情恍惚的宁于岳退下。
目送夫妻二人走远,宁妨笑着摇了摇头。
解决完别扭的老四,辛未紧跟着上前来禀报,前往矿山的侍卫队已准备完全。
宁妨抬头看了眼正挂在中间的太阳,满意点头“那就去吧务必让百姓们都知道是我南阳侯府出的手。”
平静祥和的顺溪村突然像是沸水一般热闹了起来。
本来在田中劳作的村民们惊得直起了身子,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村尾的方向。
就是那么一瞬,小路上疾奔下来一队黑色侍卫。
他们统一身着银边黑衣,髻之上都是枚碧玉扣,加之身后背着的各类武器,光是这样行走着,杀气已足够让村民们害怕。
“那不是不是侯府的几位老爷”有村民认出队伍中间的宁于墨三兄弟。
三人同样着黑衣,只髻上插着的玉簪子略有些不同。
有平日里与宁于砚攀谈多回的人想抬手问候,嘴才刚张了张,立刻被身旁的长辈捂住了嘴。
“你没瞧见几位老爷神情瞎喊甚”长辈呵道。
那人这才凝神朝前看去,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宁于墨皱着眉头,一言不地走在最左侧,而中间的宁于砚心事重重,薄唇抿成条直线,眸光坚毅地根本不像平日那个圆滑的人。
至于最右侧的宁于岳,平日里总是板着个脸,今日竟嘴角含笑,步子轻快。
队伍默不作声地穿过村中小路,走到村口的大路。
宁于砚这才朝着田中劳作的村民们点了点头,而后朝后摆手,队伍度加快。
上马,扬鞭一气呵成。
“驾”
领头之人一声令下,缰绳拉紧,马儿昂头嘶鸣,马蹄踏出。
一阵尘土在烈日下翻飞了好半晌,官道上马蹄声连绵不绝,直到声响听不见,村民们才好似后知后觉地涌上了官道。
“最后坐在马车上的好像是村长家老二”有眼神好的村民在人堆中搜寻到吴村长的身影。
“好像是我家老二。”村长回,看神情分明也有些疑惑,那黑乎乎的一团他看也没看清楚,瞧着长得是有些像。
“快回家去瞧瞧,万一是你家青竹,那你就等着享福吧。”有老汉感慨。
“在咋还不是个下人,有啥可享福的”吴村长心里老大不愿意,不管是侍卫还是管家,还不都是侯府下人,哪有他们农户自在。
“你懂啥”老汉想反驳,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那些强盗又来了。”
“啥”吴村长大惊,往右边转头一看,两架摇摇晃晃的牛车上果然坐着十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
“回村去禀告老侯爷。”有人提议,众人连忙撒腿就跑。
十几人同时跑出的动静不小,马车上的衙役不仅没慌,反而同时出阵响亮的嘲笑声。
“识相的就准备好精粮米面,要不今日就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猖狂笑声响彻村口,孩子们如惊弓之鸟般尖叫着往村尾冲,洗晒的女子们也同样扔下盆碗不约而同疾步去往村尾。
“他们都往村尾跑,难道是那里找了帮手”衙役甲疑惑。
“再如何跑都跑不出咱们手心,哥几个带了刀剑还怕这个”领头的捕头很是不屑,随手拍了拍腰间的刀鞘。
牛车上的衙役们也不急,就这么任由人影消失在村尾祠堂后,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