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共事多年,我等几人还是要多熟悉熟悉,不然再生今日这般误会就不好了。”
“大人说得是。”雷振祖继续跟声。
“下官正好有事想请教,还望大人能多加指点。”韩勇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好说。”宁妨随意地摆摆手。
桌面上堆积的公文许久没人清理,宁妨手指在纸上点了点,顷刻间灰尘弹起,在光中纷纷扬扬地飞舞着。
负责衙门内事务的雷振祖立即禁声,大气都不敢喘地望着宁妨。
“私事聊完,那下面我们就来说说公事”宁妨低头,从袖口取出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手指。
“大人请讲。”这回是韩勇先回话,雷振祖心底松了口气,连忙附和着点点头“大人您说。”
而宁妨接下来的话韩勇两人心里都早有准备,毕竟此事在南阳侯府车队进城时就已传得沸沸扬扬,这两日城中到处闹哄哄就是拜此所赐。
清理边南郡城中所有违规摆放之物。
何为违规宁妨早有准备,用官袍扫过书案桌面后展开了张写满字的宣纸。
雷振祖再次心惊胆战中
一几条以商业为主的街道中马车不得入内,铺子门前不得摆放易燃之物,且每户在后院中都得备水缸以防失火。
二民居聚集的巷子内不得堆放柴火等一切杂物,每家每户门前都必须有排水沟。
“头两条是衙门这半个月必须完成的事。”宁妨指给两人看,扫过韩勇的表情很是玩味“成果如何就要看两位大人的了,当然本官会派人协助二位。”
“大人是是说由我和韩参议去去做”
雷振祖鼻尖冒汗,后背窜起的寒意冲上脑门,一句话结巴了好几下才勉强说完。
“雷参政有何异议”宁妨食指微微一动,在字上轻轻点了下,笑着又“嗯”了声。
雷振祖连忙闭嘴,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同僚的窝囊让韩勇心下叹气。他哪会不知宁妨这番话的用意,先提身世敲打后又将棘手之事抛出,恐怕是在试探他二人能力。
可就算清楚用意由如何,人生中最大的把柄被抓在手中,这得罪百姓的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下官定不负大人嘱托,半月内会将城内清理干净。”韩勇心底叹息,面上仍旧冷淡如初。
宁妨点头,对两人心底的腹诽一笑了之。
对韩勇,宁妨确有敲打之意,但要说抓着人把柄逼迫他做事,那还真没有。
宁妨他不过是不想浪费此人才能罢了
二十岁科举高中,说明韩勇腹中有真才实学。
高中后娶了救他性命那户农家的女儿做妻子且并未纳妾,颇为有情有义。
凭借小户人家身份短短十年不到就爬到三品官身,官场周旋得心应手。
而最后也是宁妨最为欣赏一点。
韩夫人娘家使袢子不成反让韩勇步步高升,后便想让嫡女嫁入韩家借以拉拢,转而派人去农户家丢下威胁让其主动合离。
韩勇为了妻子与母亲,主动放弃继续上升的机会,选了个偏远的边南郡“了却残生”
在权利与家人面前,他选择了后者
由此有才又有义的人,宁妨非常愿意与之共事,毕竟这偌大的边南不可能只靠一人之力展。
清理城中杂物不过是个开头而已,若是两人看到后面几张还没拿出来的纸,不知会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