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吗？
纪秋不敢睁开眼，床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一隅，她能感觉到空气渐渐变得干爽，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这才敢睁开眼。
视线落在床头，鼓鼓囊囊的信封，和一个纸袋子。
纪秋打开纸袋，见着里面的东西，觉得鼻头有些泛酸。
很普通的一套家居服，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是去哪买来的，上面还印着粉色的小熊，有点幼稚。
家居服下面是一套内衣，准确的说是一条内裤和一件小背心，统一的浅粉色。
想到他顶着那样一张暴躁硬朗的脸，去买这样可爱的女性衣服，纪秋莫名觉得有点喜感。
纪秋皱皱鼻子，把泪意压下去。
看了眼一旁的信封，沉默了两秒，还是没打开，而是先去洗了澡。
换上他给买的衣服，正正好，跟衣服上的粉色熊对视，思绪有些陷进去。
纪秋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太复杂了，万幸第一次是给了他，这一夜不算太难过，甚至某些时刻放纵沉沦。
可到头来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以后大概率也很难再有交集了，日后也躲不过那些男人。
纪秋摸着厚厚的信封，取出里面的钱。
“一、二、三”
“九十九、一百。”
纪秋有些愣住，又数了一遍。
一百张红票子，她数了十几遍，越到后面眼眶越是酸胀，泪水止也止不住。
原来一万块这么好赚，爸妈在农村辛苦种地一年都不一定攒下来这么多的钱，她一晚上就拿到了。
这么一比，床上的那些羞耻、放荡，算得了什么呢？
纪秋抬起头，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任凭泪珠滚烫，一路灼烧着她的脸颊。
哭着哭着又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可能是笑自己之前太傻吧，觉得只有读书才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觉得只有考出农村了，考上好大学了，才会有好工作赚好多钱。
太傻了，明明陪一
夜就能拿这么多钱。
渐渐的纪秋又不笑了。
在床上像根木头一样坐着，良久，才收拾东西。
这么好的房间，她不配。
门合上的背后，一张一元纸币被风带起又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