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养从一家店铺里面出来,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耄耋老人的形象,雪白的胡子足有一尺长,那额头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般。
如今张天养的形象,放在人海里面,跟所有的糟老头子一样,可能即便是张未央和张破军两人也未必能辨认的出来。
在前世里面,恶魔冷天便是依靠出神入化的易容方法数次躲过了仇家的围剿。而他惟妙惟肖的神态动作,是这么些年来对于人性的揣摩而修成的正果。
一路行来,张天养的形象已经由纨绔子弟变为乞丐,然后变成无所事事的儒生,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易容了。
别看张天养现在是个糟老头,可是行进中速度却极快,很难想象他一个糟老头子迈出去颤颤巍巍的一脚,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大的步伐。
那个风姓的汉子,依旧保持着冷静和警惕,几乎三步一回头地回头往,试图找出一丝端倪发现有人盯梢。而每当风姓的汉子扭头的时候,张天养都福至心灵地将自已隐藏在一堆人当中。
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细节,张天养都把握到位。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踪迹。
这种游戏,让张天养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世界一般,他整个人的神经都调动起来,精神高度集中,处于亢奋状态。
恶魔的处事原则是小心谨慎,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很快,那风姓男子带领的三人小队和另外一拨人又碰头了。
“怎么样?”风姓男子压低声音问道。
“确定没有暗梢。”那个豹眼环眉汉子低声回答道。
随后,这八个人又加快脚步赶路。
张天养并没有贸然跟踪,而是又进了一家成衣铺。
很快,出来后的张天养又变成了脸上有刀疤的粗鲁汉子,一身粗布外套,脸庞黝黑。
“借光借光”张天养大声地叫着,手里推着那两个金币买来的载着一车南瓜的独轮车,貌似很急的样子横冲直撞。
从众人那避之不及的惊呼和各种难听的怒骂中看来,张天养那鲁莽商贩的形象,几乎无人能辨别的出来。
走了许久,那八个人走到了较为偏僻一点的城西,这里商铺少,人流量也不大。
忽然那八个人齐齐地进入了路边的那片贫民窟。
早已经丢掉了货物的张天养疑窦更深,像一只猫一样,脚步不发出声响,也随之拐了进去。
这片贫民窟正是犁天他家那片住的地方,张天养来过许多次,所以不至于跟丢,在这七拐八绕甚至是带着腐臭味道的巷子里面,他的脚步轻盈,仿若雾气一般没有分量。
很快,八个人在一处几乎要倒塌了的破民房中停下了脚步,先是四下里看了看。
张天养连忙提气贴在一处墙壁,等到那轻轻的关门声响之后,这才如同幽灵一样地出现。
“他妈的,真够精明的。”张天养心里叫骂了句,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那民房四周的环境,然后找到一个矮窗户。
这个矮窗户只有半人高,由简陋的木头和油纸搭建起来。
张天养弓着腰,贴着墙边走到窗户底下,做起了偷听的勾当。
“风队长,货就在这里了。”
张天养对于耳朵听过的声音向来不会忘记,这定然是那豹眼环眉的汉子。
“唔,你做的不错,巴图鲁。”
这个淡淡的声音,定然是属于那个谨慎的精瘦汉子,也就是巴图鲁口中的风队长。
随后,传来一阵打开箱子似的搭扣金属声响。另外几个人貌似在忙着清点货物,口中不断地说出数目。
“风队长,货物共有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嗯,那就好。”那风队长的声音略显奇怪,“咦,怎么好像都死了一样,没了声响。”
“嘿嘿嘿,风队长,你可不知道,为了这十个半精灵小娘们安分,我可是足足浪费了五百个金币剂量的‘软玉散’,要不然过不了护卫那一关。”
蛰伏已久的天心忽然用精神力沟通道:“那些人所说的软玉散,应该是用迷幻草和软香草勾兑的迷药,如果吸入过多,会产生迷幻的感觉,然后进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