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杆足足有十米那么高,是由极为强韧的杉木立起来的,十分的结实。而在那旗杆的顶端则用绳子拴着,几个浑身伤痕的人被捆绑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旗杆的底下站着十来个带着肃杀之气全身甲胄的军人,他们全副武装自然站成两排,而在最前面则坐着一个看上去年龄没有多大的少年,身材瘦弱,面容清秀,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张王两个护卫站在队伍的两侧领头,不自觉地挺起胸脯昂起脑袋,他们觉得自己老牛逼了,在小主子的带领下,算是好好地威风了一把。这比上战场打胜仗凯旋回归还要带劲。
张天养老僧入定,带着一成不变地微笑看着众人,含笑不语,那份恬淡让他看上去远比自身年龄成熟。
以往,张破军对待旁族的打压或者是盛气凌人往往采取的是忍让和妥协的方式。而张天养是恶魔,他不能容忍自己憋屈或者妥协别人来过活。
这一次,算是张天养彻彻底底走出了自己最坚实的一步,伸手打脸,而且打的响亮。
“大白天的,这群人在干什么?那上面被吊着的人是谁?”
“咦,那人好像是爱德罗府上的护卫头领吧?”
“对啊,我认识他,上次将城东胡屠夫家的儿子打成了白痴,听说还正常吃饭喝酒不给钱,蛮横的要死。”
“一定是他了,化成灰我也认识他,还有那一帮子乌合之众。他妈的,上次喝完酒在我老婆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我没敢说”
人们的力量是伟大的,瞬间萨托的老底祖宗八代都被说了出来,每个观众都很兴奋,都在给萨托拼凑一个完整的人生轨迹,无外乎精细到当年三岁偷窃,五岁偷看洗澡,八岁拦路抢劫,十三岁犯人命。
张天养现在的五官感应十分的灵敏,自然将这三教九流人的议论听了进去。不禁心中感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话是一点不假的。萨托的人生,几乎可以被这些人编成一部厚厚的《恶人的一生》。
编排完了萨托的罪证最后,大家又将话题投放到张天养那儿来了。
“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是谁?”
“不知道啊,咱们里尔城还有这么俊俏的小伙子?”
“你看看他那模样,一个人坐在前面,地位恐怕不低吧?”
张天养面色臊红,被一帮人这么赤果果地夸奖,说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滴。心中却暗自说道:“张天养啊张天养,你可曾预料过有这样的一天?”
“有没有看清楚这小伙子胸口的绣字,那是‘张’字,好像我们整个里尔郡只有张老将军家里才有这样的绣字。”
“对啊对啊,看来张家和爱德罗家的斗争终于要浮上台面了。”稍稍敏感一点的人已经瞬间明白了这些事情背后的寓意。
“可张家现在只有个子爵的地位,那爱德罗家却是侯爵位置,听说他府里的大孙子现在正师从四大剑圣之一的‘天空剑圣’,明年的爵位论品大赛,肯定会大放光彩。”一个小小男爵身为贵族自然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压低声音道,“这个张家小子却又只是个修炼植物魔法的废柴,此番这么做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爵位的高低,不但是贵族之间讳莫如深,就连贫民都知道当中的巨大差异。一个侯爵和一个子爵,相差两级,却有着云泥之别。
“不过你可不能小看张老将军,我听说咱们的陛下被他救过不下三次,光是授勋的勋章就有五枚。”有一个胖胖的家伙说的吐沫横飞,“这次这两家的争斗,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还会渗入到宫中。”
面对底下的窃窃私语,张天养悉数落在自己的脑中。往往民众之言,较之身在局里的人更加透彻清楚。他本来就有这方面打算,看众人对两家争斗有什么看法和打算。
只不过爱德罗家的大孙子,那个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勾起了他的兴趣。根据大废柴的记忆搜索,那个永远孤傲的家伙,貌似叫米切尔。
恩,得好好地查一下他的信息才是。
根据整合的信息,一些小贵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明哲保身的中立,而贫民则更偏向于站在张家这边。贫民们根据惯性还是同情弱者,而且张家平时没少做施舍穷人和解决贫民的就业问题,那银矿里面的工作可以算是里尔郡比较轻松和高收入的肥差了。
预期的效果,果然达到一半。
张天养让两家的争斗落入到大家的眼里,无非是将自己放在舆论的弱势上面。即便自己做的有点过火,相信以老百姓的先入为主的同情观念,他们还是会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萨托那几个可怜包,被吊在旗杆上生死未知,不过他们也值了,肯定会成为里尔郡众人餐桌上谈论的话题。人的一生,出一次名就跟生如夏花般足够了,只可惜他们只是这两家斗争的牺牲品。
躲在南广场一侧站着一个鼻子塌陷面部肿如馒头般身穿华服的人,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冲出来,却被后面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给拉住了。